在阮略微有些凉的手碰上傅时宴的脸时,傅时宴轻声道:“补上之前欠的一口。”
  这话一字一句像是在刮阮的心尖。
  阮这才感觉傅时宴在他心里的形象太没心没肺了,以至于傅时宴说出补偿他欠的那个吻,他一时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
  像是他耍了好多小心思要的一个东西,忽然有一天就放在他面前,他眼睛都红了,整个人被措不及防的幸福包围。
  傅时宴被阮紧紧抱住,阮像大狗似的抱的他感觉无法呼吸。
  傅时宴也搂住了阮,在阮耳边道:“对不起。”
  对不起?是对不起他一碰到别人直接抛下自己?阮心底默默琢磨着。
  不,不用说。阮他自己早就知道,无论什么人什么事傅时宴丢下的总是他。但是没关系,他不需要傅时宴的道歉,他会慢慢把傅时宴圈养在自己身边的,他会让傅时宴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
  傅时宴不知道阮心中所感所想,只看到阮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上挑的凤眼让本来冷冰的人漂亮得招惹人忍不住亲近。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傅时宴心下一动,按住阮的头往下低了低,柔软湿润的薄唇贴在阮眼皮上,亲了亲,傅时宴耐着性子哄人道:“生我气没?”
  “没。”阮闭着眼睛,又黑又长的睫毛轻轻抖了抖,感觉到了眼皮上温热的触感,喉咙发紧,恨不得现在就把傅时宴按在床榻上,把他扒个干净。
  傅时宴喉咙中滚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你的眼睛真漂亮,让人忍不住想多亲几口。”
  阮整个人飘忽在云上,也没有理智思考说着什么,下意识接话:“那你就多亲几口。”
  傅时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阮逗乐了,歪着脑袋把头埋在阮的脖颈中低低地笑道:“阿阮啊,现在青天白日,我们这是白日宣淫啊。”
  傅时宴松开阮,笑着望阮,整理一下自己揉皱的衣服,顺便也把阮身上被他蹭皱的衣领捋直了,道:“我们在这里再呆时间长点,估计他们要找来了。”
  阮走在傅时宴的身侧,伸手扣住了傅时宴的五指,腻腻歪歪,都不正经。
  傅时宴心底有种悸动,嘴角忍不住上扬,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可爱的不得了,原来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啊。
  ——
  傅时宴把阮带到了一个白色的帐篷中,掀开布帘子,入眼就看到两个太医脸色沉重的守在一个床边,眼底眉梢都是无可奈何的模样,整个人愁的腰都弯了不少。
  那两个人见到了阮和傅时宴,可以说,脸上顿时有了些精神,那炽热又带着怀疑的小眼神,简直把“死马当活马医”写在脸上。
  傅时宴对阮说:“你试试可不可把魔气抽出来?”又怕给阮太多压力,补充道,“不成功,也没关系,尽力就好。”
  阮回头望了傅时宴一眼,走到床边,没有动打量着床上的病人。太医把病人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只见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已经骨瘦如柴。
  要不是突出的眼窝中眼珠子在动,怕是和尸体没什么区别。
  那本来是一个健壮高大的男人,现在已经被怪病折磨的像是一个干瘪的骨架,双颊瘦的凹下去了,双眸浑浊无光彩,头发头发也花白了好多。
  小腹诡异的隆起,隆起了一个大约一食指高的小山丘,像腹中怀了一个孩子,用手按下去,坚硬如肚子中揣着一个石头。倘若死后被仵作解剖,那隆起山丘就会消失,里面什么都没有,其他内脏像缩水一样,小的可怜。
  他四肢瘦成皮包骨,看那样子,只要有人轻轻一按就能折断。
  傅时宴就扫了一眼,心里又怜悯又清醒的明白:这位估计来日不多了。
  患者用求救的目光望着阮,脸色灰白,犹如将死之人。
  阮只站在病人床前,望了望病人的身体,感受病人身上的魔气。
  阮回头对傅时宴道:“直接抽不出来,我要把一股魔气放入他体内,把他体内的魔气引出来。”
  阮回头意思是询问傅时宴的意思,贸然给凡人注入魔气,凡人身体承受不住可能直接蹬腿上天。
  傅时宴面色深沉,对上阮的目光时,颔首同阮道:“你试试吧,别怕。”
  他倒是怕什么?阮听了傅时宴哄他的话,唇角弯了弯压下笑意。
  阮手尖一下子凝出一缕黑色的气体,气体像是有意识一样环绕着阮洁白的指头转。
  旁边的两个太医被震惊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阮耍的小把戏。他们都是被傅时宴临门一脚拉过来,说是有什么解决疫病的办法了,要他们两人在旁边盯着,以免有什么差错。
  没想到傅时宴这么正经的人口中说的解决方法居然是这种似是请神送鬼的法子。
  两人又同时想到,傅时宴身为朱雀仙童,身边左右有能耐的人物用神仙法子治病,他们能理解。可他们面前的黑衣少年是谁啊,他们又不是不认识,那时候他们来三州还和这人同坐过一架马车。
  有这通天的能耐不早表现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又可以了?
  就这天天在马车上懒洋洋睡觉,天天看不入流的戏折子的小屁孩,而且有些字还认不出,到底行不行啊?
  阮没理睬那两个太医,轻呵道:“去。”
  那一缕黑气直接钻入病人的口鼻,病人大骇,却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