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头,瞧见车里还有一个年轻人。
  与卫国公长相上有七八分相似,可能因为身材高大,他又坐在卫国公旁边,有些伸不开腿脚,见余隐看过来,忙着起身问好。
  这么一站起来,整个车都显得窄小了不少。
  余隐道:“以前常听五公子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气质,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
  卫国公扭头看了自家孙子一眼,道:“都是旁人乱夸的,三分真七分假。”
  余隐:“……”
  太打击孩子积极性了。
  卫五公子弯弯嘴角,坐到了旁,替余隐倒了杯茶。
  余隐抿了一口,才道:“不知道您老找我有何事?”
  这天天上班把他堵路上,幸亏他头上没领导,否则天天被批评。
  卫国公望着他乌黑的头顶感慨不已,“也不知道,咱们那生发水什么时候能正式生产。”
  他这头都快光秃了,每次洗头,都不敢用力,掉一根心疼得直抽气,大热得的天无论是戴假发还是帽子,都挺要命。
  余隐摇头。
  这事真不归他管。
  按照皇帝的意思,他大概可能要跟人做交接。
  所以,他属于那种,即不管生产,只管卖个版权的那种,等于只分红就好了。
  卫国公见他不好说,也没多问,反而道:“老夫听说圣上让你推荐人去滨海抗倭,你觉得我们家老五怎么样?”
  卫五公子立刻抬头挺胸,坐得更直了。
  余隐笑道:“您不说,我也得去找您,我原先想着推荐公子过去,只怕你们不同意,这两天家里有事,还没找您,你们倒先找上门了。”
  卫国公一巴掌拍在自家孙子肩上,“好家伙,你居然被这老狐狸给惦记上了。”
  余隐黑线。
  您要生发水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弟,生发水不要了,转脸就成老狐狸了。
  人到动物也就一念之间呀!
  余隐还要上班,跟卫国公透个气之后,大家就该分开了。
  余隐刚要转身,卫国公突然拉住他道:“老弟,听说你家卖果子呢,我前两天去信王那儿偿着味道真好,又新鲜。”
  余隐心里一咯噔。
  生发水没法卖了,果子还是可以的。
  于是,老实交待自家果子虽然有,不过有些果子马上要过季了,所以,下一季的果子,看他需要吗?
  卫国公道:“需要,需要,你有什么只管给我送就成,我小孙女最近喜欢做什么冰碗,味道特别好。”
  余隐点头,“那从明日起给您送,不过冰碗您少吃些。”
  卫国公好笑道:“你个老东西,什么时候转行了。”
  余隐默然,他又变成老东西了。
  余隐再度回到车里,谢晋怀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师叔,您那儿有关滨海的地图吗?”
  “要是有能否借我一观。”
  “有,不过那边几乎成空成,所以排兵布阵图什么的我没有。”
  谢晋怀连连道谢,一路上跟余隐讨论了一下,如果他真去了,该怎么做。
  首先那边情况复杂,余隐琢磨着,如果滨海已经十室九空,那些倭寇抢劫过后,大概可能向周边的城市蚕食。
  这年头通讯不发达,光靠信鸽和马匹传递,消息总要延误几天。
  滨海离京城日夜兼程都得三四天。
  再加上当地官员隐瞒不报,皇帝最近收到的消息,极有可能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如今到底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
  然而,京城这边却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办?
  余隐跟谢晋怀越讨论,心情越沉重,到了办公室,索性拿出邸报和海图,仔细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万老头早就在外头等着了。
  家里的事先前都是彭珍娘管着的,现在全是余妙管。
  余隐头一次见万老头,因为时间紧迫,他索性直接问了对方关于酒坊的事情。
  万老头道:“用不了多少钱,果子自家的,酒坊设在地里,即方便取材,又方便工作。”
  至于酿酒的工人,万老头算一个,他家里儿子也行,其余打杂的,更好找了,庄子上一找一大堆。
  反正这事,跟余隐想的不太一样。
  他手里的银子,绰绰有余。
  余隐放下心来,不过这事交给万老头办他还是不太放心,略一寻思,让对方先回去了,左右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
  他先得找个可靠的人来办这一才行。
  送走了万老头,因为明天是马球赛。
  余隐做为皇帝钦点的球员,还得抓紧时间练习。
  待他赶到训练场时,突然发现场里除了范成若之外,还多了几个人。
  都是自家的学生。
  余隐:“……”
  几位皇子看到他,均是一愣。
  一是因为几天不见,余隐似乎又变得年轻点了。
  二是因为他们的新队友居然是余先生……
  四皇子小声跟二皇子嘀咕,“二哥,咱们这比赛不是每次都是年轻人吗?太傅这年纪,真的合适吗?”
  “到时候,你说咱们是打,还是避?太傅这老胳膊老腿,经不经得起折腾。”
  二皇子还没开口,一旁的范成若便瞪了过来,“四皇子信心如此之大,不如就你与二皇子一队,我和余大人一队,咱们先比划比划,给明日热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