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观停住了脚步,没有留意到身后一直跟着的奥迪也立刻停了下来。
  坐在驾驶位上的许默等待着后座上时薄琛的指令。从青年出门开始,时薄琛就让他一直跟着,但从上车到现在,坐在后边的男人一句话都没说。
  时薄琛不发一言,光是拧着眉头沉默地坐着,就登时让还算宽敞的车内空间顿时狭窄且低气压十足。
  “继续跟着他。”时薄琛揉了揉眉心,想起刚才谢南观和别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就有些烦躁,“那个粉头小子什么人,查到了吗?”
  “是苏家独子,已经继承了苏家影视集团,但没有公司的管事权。前不久偷溜去了c国,苏家派人找了他很久,今天自己回国了。”
  时薄琛拧紧了眉头,神色不悦:“今天回国,就立刻找过来?”
  许默答:“是。”
  时薄琛的脸色更黑了:“苏家一直有个节目想要我们资金支持,还想从我们这边要人,我之前一直放着这个没理。现在可以告诉他们,时家不给他们任何支持。”
  刻意靠近谢南观的人,一个都不用留。
  许默从后视镜看向时薄琛:“苏家那边和集团一直都有合作,两边的董事长也是交好。时董事长之前也有要和苏家那边继续合作的意思。如果拒绝后续会比较麻烦。”比如时继源会大发雷霆。
  时继源是现任时家家主,时氏的董事长,也是时薄琛的父亲。
  许默一直都秉持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对于时薄琛的命令也都能够做到尽善尽美。
  当然,如果时薄琛在公事上加入了私人感情,他也不会反驳,只会把原则上的事情提醒一遍。因为这是他的工作。
  “不用管他,你照做。时继源虽然放了权给我,向外也说我是继任时家家主,但他不会真的放手,手里握着一些股东。现在是该灭灭他的火气。”时薄琛勾起了唇角,轻蔑的意思夹杂其中。
  “这不像您之前的作风。”许默提醒。在他看来,时薄琛向来都以公司上的事情为主,就好像自从8岁被接回时家后,就为了时氏而活。
  像这种幼稚的对着干的做法,不像他。
  许默想说什么,时薄琛当然听得出来。
  没必要因为看到苏家独子和谢南观亲近,就置气放弃一个大项目,想和时继源作对,有的是更好的办法。
  像这次的决定,到头来,不会是苏家吃亏,也不会是时家吃亏,恰恰是时薄琛自己吃亏。
  就连时薄琛自己都有些烦躁。
  他想不清楚,他到底是单纯为了自己,还是因为看到谢南观和别人亲近而恼火。
  “那边怎么说。”刚才时继源打电话过来,但他没接。没过多久许默那边就收到了信息。
  许默回答:“让您回去一趟。”
  “说是让您解释之前庆功宴上是怎么回事。”
  该问的还是会问。
  庆功宴就是上次带谢南观参加的那一次。在他决定带谢南观去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和谢南观的关系肯定会传到时继源的耳朵里。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迫不及待等着要看他的笑话。
  时薄琛望向车窗外的谢南观。
  只不过半个月没见,青年就瘦了很多,但那种温和还是没有变,会帮路过的小女孩拉住要吹走的气球。
  谢南观很快又走进了一家花店,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束简单包扎好的红玫瑰。青年垂首轻嗅,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
  红得滴血的玫瑰映衬着青年白皙的脸庞,美得好像一幅画。
  时薄琛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他想起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青年每个星期都会提早准备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等他走进门,再笑着将花塞进他的怀里。
  玫瑰花的上方是青年温柔的笑容,而青年身后是温暖的家。
  他也曾经沉溺了很久。
  窗外的谢南观大概是很喜欢手里的花束,修长的指尖甚至舍不得轻捻,只是用手心小心翼翼地拢一拢盛开的花瓣。
  冬日暖阳洒在谢南观的身上,一片宁静。
  大概,他真的觉得谢南观只属于他吧。
  时薄琛说:“回复那个老东西,就说,我不回去。”
  -
  走进小区,值班的保安大爷看到谢南观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笑得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南观,又要送给那小子花了?”
  谢南观没有回答,只是回以温和的笑容。他和小区里的居民关系都很好,偶尔还会互相送送菜。
  “你们感情真好,让我想起了我和我的老婆子。”保安大爷乐呵呵的。
  他在这个小区住了好多年了,前些年总是能看到一个穿着看上去非常贵的西装的男人走进这个破烂的小区。
  一开始他还纳闷呢,猜测莫非小区里边住着隐形的富豪?结果某天买菜的时候正巧看见那个隐形富豪和谢南观正头抵头一起买菜,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是情侣呢!
  而每年谢南观抱着一束红玫瑰走进小区,他都会乐呵呵问上一句,谢南观就会红着脸说是送给薄琛的。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个隐形富豪就是收音机里边经常提到的什么时家未来家主。
  哎呦什么家主,他这老头子才不懂,只要谢南观过得开心,他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