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一时没稳住身子跌靠在岚月胸前,岚月无奈的伸手稳住苍穹身形。“月月,如果你带礼物去,母后会很高兴的。”苍穹笑嘻嘻的抬头,他刚才是故意不稳住身子的,苍穹和瞳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瞳是不会让苍穹有摔下去的可能。“虽然母后见到月月就很高兴了,不过苍穹想月月再送一份很有心意的礼物过去,母后一定会更开心的。”苍穹每每去凤麟宫看望凤西烟的时候,凤西烟都会不经意的提起岚月。
“心意。”岚月轻声呢喃这两个字,侧首看向被白雪点缀着红梅。
过了许久岚月收回目光,低头不知对苍穹说了什么,苍穹笑得格外灿烂。
对于帝宫中会四处走着一只庞大的灵虎,宫人们早就见怪不怪,倒是灵虎前上的红白交错的身影令他们伫足。岚月依旧一袭绯红锦衣,苍穹则是如同岚月儿时一身月白锦衣。两人在灵虎背上不知在讨论什么,苍穹那张瓷嫩的脸在冬日里比起日阳还要来得暖和。
“母后,苍穹来看你了。”瞳刚进凤麟宫的院子,着实让在院子里干活的宫人们吓了一跳。他们虽然知道瞳是岚月饲养的宠物,也在宫内看过瞳不下数百次。但从未见过瞳进过凤麟宫的宫人们自是一时无法适应。
瞳屈下四肢,苍穹从虎背上跃下。“母后!”凤西烟刚从正殿里而出,还没从宠大的灵虎中缓过神来,怀里就落进了微凉却实又暖乎的人儿。“母后,苍穹带月月来看你了。”凤西烟刚蹲下身子想摸摸苍穹的头,却因苍穹的话而动作一僵。
“许久不见,母后。”岚月这声母后让凤西烟等了很久,虽然岚月儿时也唤过但那时的岚月只是在形式上唤唤而已,私下他从未唤过凤西烟为母后。岚月让瞳自己随意在院子里蹲着晒日阳,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凤西烟颇为激动的神情。
“皇……儿。”凤西烟站起身,目光一寸不离的看着那张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的容颜。
岚月走近凤西烟,嘴角勾着那抹美丽的弧度。“母后,如此还唤本殿皇儿,岂非太生疏?”
……
“岚儿,此次绝不能忘记答应父皇的事情。”东方景修同岚月坐在马车里,这是东方景修离宫后第三次确定性的询问岚月。并非东方景修太过啰嗦而是岚月每次允诺于他,都会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而去不遵守。正如东方景修那日所说,一踏入雪国,那便是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不论做什么事都会受到阻碍,即使岚月能设结界,但难免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岚月望着棋盘思量再三,最终落下白子。“父皇,我都把冷魔剑带出来了,难道还不相信岚儿?”岚月端起搁在棋盘边上的热茶,啜饮间细瞧东方景修的神色。那日的东方景修是岚月许少见的,东方景修有坚持也有落魄,眼神中闪烁的担忧与信任相互撕扯的矛盾。岚月不喜那般模样的东方景修,他明白曾经没有岚月的东方景修是决绝的亦是无情的。自从有了岚月的东方景修是犹豫的也是深情的,无论是哪种,岚月都会陪在东方景修身边甘之如饴。
东方景修见岚月有落子之处不由得无奈摇头,“岚儿这子落得可真不是地方,如此自取灭亡用在战场上只会让敌军轻蔑自傲。”东方景修从棋罐里拿出颗黑子落在与白子交错的线上,清脆响亮的落子声犹如声势浩荡军队,披甲列阵,攻坚无隙。“岚儿,父皇从来都是取信于你,只是岚儿失信太多令父皇不得不如此。父皇说过此次凶险未知,岚儿……”
“父皇,这次绝不再失言,除非是你允了,否则决不使用魔力。”岚月阻断东方景修将要说下去的话语,他明白东方景修心里在担忧什么也明白东方景修的重重心事。但岚月不可能明知在危险还让东方景修一人以身犯险,纵使东方景修身边高手如云但在岚月的眼里只不过是区区人族罢了。有何能力护得了东方景修不伤一丝一毫,更何况东方景修身上的寒毒,据司天监计算,四阳四阴之日也许会在这一年里出现。虽然是也许却不排除不可能的因素,只要是关乎东方景修的,岚月便不会把这一丁点可能的因素不放在眼里。
东方景修手中执着的黑子应声而落,此次黑子落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自取灭亡。“岚儿,父皇这次输了。”东方景修看着自己不留神而下的黑子,明明方才他还占据了优势。然而只是因为错了一步,白子已呈大胜之象。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父皇输过岚儿那么多次,多输一次并无大碍。”岚月落下最后一枚白子,完军全胜。
东方景修惊愣片刻后忽然大笑而出,“岚儿啊岚儿,父皇竟然没有你看得通透。”东方景修不得不佩服岚月的智慧,这些年他宠岚月,疼岚月,惜山岚月,甚至一直都把岚月当作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却是忘记岚月并非普通人,亦非君下之臣。
岚月将白子逐颗收入棋罐,微微摇头。“父皇并非没有岚儿看得通透,而是挡在父皇眼前的迷雾太多,父皇所牵就的事情也太多。父皇若是先把牵就的事搁一旁,踏足走出那片迷雾,父皇可就不会再说岚儿比得过父皇这般的话。父皇,再下一盘如何?”棋盘上的白子已被岚月全部收入棋罐中,徒留一片黑的黑子。在纵横交错的线点上,黑子显得十分孤寂却又异常傲然。黑色,在岚月眼里代表的是赢。
“当然,岚儿若愿意,父皇下几盘都可。”东方景修伸手将黑子收入棋罐,内心却久久未曾平静。岚月很少向他说这般的言语,原来岚月早已经把他看得通透。曾时岚月无法感应东方景修的内心与情绪,但那又如何?现在的岚月并不需要这些便能知晓东方景修的困惑和心中所想,这是他们的情感经过时间的磨练而催化出来的。
马车里又掀起了一番棋盘上的你争我斗,血拼撕杀。
而马车外的人却非常不满,苍穹没有跟着诺安坐后面的马车,则是同林云清驾着良驹行在外面的寒风雪地里。“清清,你说月月为什么不让我跟他在一个马车里啊?苍穹不是不喜欢诺安,可是苍穹想跟父皇和月月在一起。”苍穹本来是同东方景修和岚月坐在马车里的,只是出了龙都之后,东方景修和岚月突然说要对弈。但借着苍穹会吵闹的理由把苍穹赶出了马车,让苍穹在诺安的马车里先歇着。苍穹顿时就鼓起了脸,也不顾其它人的劝阻,执意跟着林云清驾马,连林云清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都能忍受寒冰雪冻,他怎么可能受不了?!
林云清的表情此时相当纠结,这叫他如何回答?“小主子,对弈是不容旁人打扰的,坠下和主子也只是不想被打扰所以才让小主子跟诺总管玩着,诺总管给小主子准备很多好玩的玩意,小主子不如去诺总管那里?”苍穹坐在林云清前面,林云清尽可能的护着苍穹不受寒风所侵。虽然他猜测苍穹的来历也绝非一般,但在他眼里毕竟还是位孩童。
“哼,骗人,他们以前对弈时我也在的,肯定是有什么秘密不准让我听。”苍穹鼓着脸,撇嘴满脸不悦。被掩的金眸紧紧盯着马车,竖起的耳朵在等待马车里的人唤他回去。
林云清不敢再言,苍穹生起气来虽没有岚月那般,却也令人意外的难以应付。
第一百四十九章 雪国郡候
雪国离天祁最近的附属小国,自归顺天祁后,便纳入了天祁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