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狩猎大会于每年三月初三举行,三月初三正逢桃花盛开的季节。但在雪国,三月初三则是雪国每年入冬后的头场狩猎,却也亦是终声。雪国的气候比其它国家还要来得低,因偏北的一座雪山,致使雪国常年冰天雪地,寒风凛凛。雪国国民的着装基本都是毛貂裘衣,他们也习惯了常年飞雪的气候从而得以生活无异。
但,这可不代表来雪国参加狩猎大会的其它国民会受得了。
“父皇,雪国郡候是个怎样的人?”暖气四溢的马车里,岚月难得披了件裘衣。并非是他冷而是东方景修执意要求,雪国的气温确实冷到不行。岚月身上的裘衣与他衣衫不同色泽,衣衫绯红似火,裘衣却白如胜雪,唯有几缕银丝滚边。这件裘衣是凤西烟入冬后便为岚月绣制的裘衣,相比起红色,凤西烟更喜岚月穿着白衣,才不会显得那般妖娆多姿。
东方景修为苍穹盖好踢开的被褥,“怎样的人?该如何说呢?”岚月的问题有些让东方景修颇为疑惑,他可不记得岚月是会在意别人是如何的人。“岚儿,你从不在意这些事,怎么突然问起雪国郡候?”东方景修虽与雪国郡候见过几次面,但东方景修不得不说雪国郡候是位非常深不可测的人。表面上的谦维都是假象,却又能足以令人信服那份假象。
“一时的好奇罢了。”岚月本应便是随口问问,东方景修说与不说都无半点关系。
“好奇?”东方景修挪过位置,坐到岚月身边。“雪国郡候这个人在许多人眼里看来是人畜无害、平庸无知,但其内里实则高深莫测。身为一国之主多少有些手段才能治理好整个国家,父皇可以说若不是他甘愿意退降,现今天下的局势不是三足而是四盛。”东方景修搂过岚月的腰身,伸手抚着披在岚月身上的裘衣。“你母后的绣工倒是只增不减,这件裘衣做得很是精致。”在东方景修还是太子时就与凤西烟结识,那时候的东方景修对凤西烟谈不上爱也并非无情。凤西烟却早从那里就对东方景修产生深深的爱慕,经常会绣一些腰带之类的物件赠予东方景修,东方景修即使再不喜也会收下,身为太子的他需要凤这的权力。
岚月握住东方景修的手,不让他再抚摸裘衣。“父皇若是喜欢,回宫后让母后为父皇多绣制几件衣衫,想必母后会很乐意。”岚月伸缓着手指与东方景修十指相扣,脸上却并无如语里那般不悦。岚月容许凤西烟爱着东方景修,至少凤西烟对东方景修的爱意未掺半点杂质。
“岚儿这是吃味了?”东方景修反握,拉着岚月的手到唇边落下一吻。
岚月抽回手,搭上东方景修的脖颈。“父皇认为是那便是。”东方景修会意的低下头吻上带着笑颜的唇,只是玩笑般的浅吻,却不知是因哪一方的主动而变得火热。兴许在彼此触碰的那刻起,就没有主动与被动这两个词。东方景修和岚月只是情之使然,他们互相汲取如同甘汁般的沁甜。舔咬、撕磨,仿佛只要一个星星火点便足以令他们焚烧燃情。
“雪国文丞吴绪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景修伸手制止岚月欲解他腰带的举动,轻咬下岚月的耳朵。“岚儿,看来有人很不识趣。”文丞吴绪,若东方景修没记错误吴绪是十三年前雪国特派参加他寿宴礼人。如今为何成为文丞,一般礼人的身份绝不会升为文丞这个重要的高职。文丞即是形同左右二相的存在,自雪国归属天祁后,雪国虽依旧名为雪国,实则为天祁国下的属内郡国。曾经的雪国国君改封郡候,其下曾时的文武官员均减裁及更改职称,文丞便是次居于郡候之下的官职。
“别理他们便是。”岚月不满的在东方景修半敞的胸膛上回以咬礼。
吴绪穿着毛貂裘衣站在雪地中,他身后仅跟了三名前来迎接的官员以及二十位护送的卫兵。“雪国文丞吴绪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吴绪看着马车里的人不回应半声也不敢多做什么,只得再次恭敬的站在雪地里做着揖。
“岚儿,这次不理可不行了?”东方景修依依不舍的在岚月唇上落下轻吻,正直身整整凌乱的衣衫。“郡候还真是给父皇面子,即让文丞这般要职的人前来迎接。”东方景修话里有话,岚月自然听得出。
只是岚月非常不满与东方景修亲热被人搅局,岚月整理衣衫的同时在付思着等下如何惩治吴绪一番。“父皇,看你的样子吴绪此人你还记得?”岚月从来不刻意记人姓名,记人样貌。但他也从不曾忘记,他与东方莲渊的过目不忘不同,东方莲渊靠的是眼睛,岚月只是不经意间知道的而已。只不过没想到东方景修还记得吴绪这等小人物,吴绪曾时只不过是区区礼人,今日能坐到文丞这位置,是雪国郡候故意摆出来的诱导么?
“郡候这个人的心思依旧这么令人难以琢磨。”东方景修起身推开车门,先入眼前尽是一片雪的。雪国是座终年沉浸在白茫茫景色下的国城,这般单一却又纯色的景象自然美哉。“吴文丞客气,朕只不过是应郡候之邀参加狩猎大会,怎敢劳驾这般兴师动众?”东方景修倒是没想到郡候派了这么多官员和卫兵相迎,实在颇不符郡候的性格。
吴绪和众官员见到东方景修出了马车,均全作揖行礼。二十名卫兵齐齐跪下,纷纷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其音颇为震荡,隔着百里好似都能听到余音。
“免。”东方景修摆手免礼。吴绪他们又再一次在“谢陛下。”阵阵响音中撤礼。
吴绪上前几步,作揖。“陛下一路舟车劳顿,候爷倍感责疚,特命下官前来恭迎陛下,下官等按候爷的吩咐接陛下前往郡候邸休息。”吴绪半垂着头,虽看不清吴绪的神情,却能看清吴绪的半张脸的面貌。十三年前留给东方景修的模样十分憨厚,然此时东方景修却感觉不到一分憨的韵味,反而多了几分精明算计的意味。
“那就有劳吴文丞了。”东方景修回身进马车,原来睡着的苍穹已经醒了。
“父皇,我们要去哪里?”苍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本来睡得十分香甜的他被吴绪他们的“陛下万岁”而吵醒。
方才车门打开的时候,岚月瞧到站在雪地里的吴绪,和东方景修的感觉一样。吴绪变得不同以往,尤其是东方景修转身时吴绪抬头的那个眼神,令岚月非常不舒服。“父皇,看来这次,果真非同小可。”且不论那个雪国郡候会是打着什么算盘,吴绪的变化太过让人诡异。是什么原因让他一个小小的礼人成为为郡候的面黄左膀右臂,十三年的时间确实够改变一个人的所有想法与脾性。但吴绪的改变并不正常,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变成吴绪那般。明明还是一幅憨厚的模样,眼神,整个脸部轮廓却都已发生特别性的变化。
东方景修摸摸苍穹的头,深褐的眸子里闪烁若隐若现的亮泽。“进入雪国之后要分外小心了。”东方景修没想到雪国郡候的动作这么快?吴绪这个开胃菜还真是用到恰处了,雪国郡候到底打着什么目的?
……
郡候邸,是由曾经的雪国帝宫落幕而成。
郡候邸的一切事物还是照旧,只是有减无增,不该郡候用的东西早已处理。现在的郡候邸虽无比繁华却再没有从前的华丽,撇去郡候的屋舍构造,也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家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