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吞深吸一口气,用不属于蜗牛的速度回到了寝院中。
院子里,花灏羽和温缘正头挨着头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云吞凑过去伸长脑袋,看见温缘捏着一只玉白色的小壳拼命摇晃着。
“那~是~空~的~”云吞插话说。
“是啊。”温缘低着头,哭丧道,“吞吞真被冲跑了,壳都弄丢了!”
云吞,“……”
云吞瞅着一脸冷漠看着他的花灏羽,心说小狐狸已经不适合一个狐活着了,赶快领走吧。
温缘呆了呆,猛地抬起头,“吞嗷——”
他抬头抬得太猛太疾,花灏羽本就离他很近,脑袋挨脑袋的距离,温缘猛地抬头,恰巧不巧的一个脑袋怼到了花灏羽的下巴上。
花公纸那满口雪白牙被这么一怼,下嘴皮嗑上嘴皮,这时候就显得他牙尖嘴利,毫不犹豫的让自己的牙戳破了那张稍薄、棱角有型的唇上,当即便冒出一两滴血珠来。
温缘捂着脑袋也被嗑的不轻,眼里泛花‘呲溜’一声躲进了云吞身后,瑟瑟发抖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花灏羽从没这么狼狈过,下巴被嗑的淤青,捂着嘴,怒瞪着云吞,“让开!”
温缘被吓出了原型,整只狐躲在云吞身后,四条小蹄子搂着云吞的大腿,挂在他身上,一副势要将大腿抱到底的模样。
“咳~,他~不~是~故~意~的~”,云吞张开手臂,老母鸡护小母鸡,将温缘护在身后。
花灏羽英俊的脸庞阴沉沉的,比锅底还黑,他先前一直忍,一直忍,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了了,他一把抓过云吞,单手朝下一抄,躲开云吞的攻击,转身就把缩成一团毛球的灰狐狸捞进怀里了。
“喂你~~”云吞刚开口,就闭紧了嘴巴。
只见花灏羽将那一团毛球搁在石桌上,翻手化出一只小布包找到毛球的缝隙丢了进去,花灏羽眈眈的盯着毛球,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温柔,“躲什么躲?我会打你吗?给我上药,不准躲了。”
毛球抖了抖,从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睛和一只三角耳朵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云吞也慢悠悠坐了下来,不紧不慢抚平衣角,温声说,“温~缘~,弄~伤~人~总~是~要~道~歉~的~”
毛球束爪无策,哆哆嗦嗦的打开了球,小灰狐狸抱着被丢到腹部的小布包,翻身坐在石桌上,犹犹豫豫的挪着屁股蹭到花灏羽跟前,耷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细如蚊鸣哼道,“花、花公纸对不起……”
花灏羽淡淡嗯一声,扬起下巴凑过去,故作镇定道,“上药。”
温缘点点头,爪子扒开小布包,笨爪笨蹄的开始给花公纸涂膏药。
云吞坐在一旁看了会儿,捏着那枚空了的小壳问,“被~冲~跑~了~是~什~么~意~思~?”
温缘这才想起来,一边上药一边道,“我当这四你呢,你不知道晌午那会儿突然下了好大的雨,天阴沉沉的,海浪涨起十丈高,几乎要拍到岸上来了,很吓人的。”
温缘心有余悸的说,“我怕你化成蜗牛被冲跑了,等雨停了寻了好久,只在岸边寻到这么个空壳。”
当时可算是将温缘吓死了,以为云吞都被大雨冲的蜗壳和蜗肉分家了,他腾出一只爪子拍拍自己毛茸茸软绵绵的肚子,见到云吞平安无事才算松了一口气,看了眼那枚空了的小壳,同情道,“那这只蜗牛蛮可怜的。”
壳都丢了。
云吞眨眨眼,佛过额前的碎发,幽幽说,“这~是~一~只~海~螺~”
温缘,“……”
哦。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笕忧仙岛对大海的诡异多变早已经见怪不怪,岛上的学生三三两两从学堂自学回来,大家都在为七生试准备了。
云吞捧着一摞从别人那里借来的野史经书进了房间。
温缘从翻开第一页《神农本草经》上打个哈欠坐起来,看着面前二三十本书惊讶,吞吞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
云吞坐下来,摊开书籍,从包袱中摸出一根百年杜仲的枝干,直接往装蜜的蜜罐里沾着吃,另一只手不停的翻过书页。
看书看得连蜜都来不及涂了。
云吞看的聚精会神,往常他看起来不好学,但好学起来谁都拦不住,温缘坐了一会儿,就见云吞叼着杜仲已经翻完了五六本书,他忍不住随手翻了翻云吞看的书,发现上面的字古奥晦涩,分开来他都认识字,连成句子字都认识他,总之就是看不懂。
“考试会考这些吗?”
云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应~该~不~会~”
“那这些四什么?”
云吞抬头望向窗外郎朗云空,“一~些~上~古~流~传~下~来~无~人~能~治~的~伤~病~记~载~”
温缘咦了一声,做什么用?
云吞抬手,若有所思的抚着自己唇瓣,“看~病~疗~伤~”
作者有话要说: 云吞(认真脸):这~位~帝~君~,您~的~的~初~吻~好~好~吃~
云隙(嫌弃脸):明~明~你~父~亲~最~好~吃~
牧单:叫爸爸
帝君:......
第22章 因为穷?
三天后, 七生试紧锣密鼓隆重开始。
云吞先前以为只是个分了好几场的考试,而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四个学堂的学生被带入岛上的一大片空地上, 空地周围种着葱郁的柏树, 天空澄净的像一块透蓝色的碧玉,云端之上,陆英徐徐落了下来, 宽敞的袖袍好像拢着风云, 仙姿风骨,济世悬壶。
众学生与夫子望着天边, 神情庄重肃穆, 连一向喜欢跑神的温缘都挺直了胸膛等候神君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