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启明诧异的呼唤中,外面又复安静,久久无声。
玄月眉毛一扬,好似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掀起,依然保持优雅的姿势进餐。而夏浩轩在玄月的影响下至少面上还能保持着平静,但从用力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上,还是表露出心中对于未知事情的紧张。
“我……或许听错了……”夏启明一只手撑在黑色墙壁上,背对着两人说道。
三人一时半会儿都没吭声,良久,夏浩轩打破了沉默:“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你能把这铁壁击穿?”玄月把嘴里的鱼肉咽下,轻声说道。
夏浩轩神色有些难看,他站起身走到墙边道:“试试吧。”蓦地,他的脸色一片苍白,猛地转过头来:“我的斗气无法运转了。”
玄月摸摸天翔的头:“天翔也一样。”他没有说自己的情况,而是看向夏启明。
夏启明此时略微查看体内的情况后,脸色更白:“我……没事……”他张张嘴,面对夏浩轩失望的眼神,半天才喊道:“不是我!相信我!”。
夏启明软软的靠在墙上,是他邀请的两人,又是在他的庄园,而别人无法行功,自己却可以……这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的辩解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夏浩轩紧紧地盯着夏启明的眼睛,突地一笑:“我相信你。”说完这句话,好似整个人变得轻松多了,他随意的走到桌前坐下,低声笑道:“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十三弟你说呢?”
“嗯,就那么一回事。”玄月不屑的撇撇嘴,对着夏启明招招手:“过来吧,别做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呢,皇子的礼仪,风范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何况这事儿不会危害到你的。”
“是因为我吗?”夏启明依然垂着头,无力的道:“外面是他吧。”
“应该不全是因为你吧,估计是冲我来的。”玄月吃饱喝足的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道:“你的事只是顺带着一起办。”
“十三殿下真是洞察秋毫啊。”外面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聪明的你可有想到脱困的办法了?”
“脱困?呵呵,你这铜墙铁壁的,让我们这些被药物压住斗气的人如何脱困?”
“既然如此,那殿下是否听听我们的条件?”
“不外乎我跟你们走,夏浩轩就地处死,夏启明继承皇位,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吧?”玄月明亮的眼睛扫了夏启明一眼。
此时的夏启明在外面的声音一响起的时候便僵硬在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及难过。
“那殿下是否满意这结果呢?”一股畅快的感觉随着声音一起传来。
不等玄月说话,夏启明一拳捶在铁壁上,大声说道:“外公,关押当朝皇子犯的什么罪,你该很清楚吧,谋逆啊,会满门抄斩的,你怎么如此糊涂!”
“启明,这事你别管,外公怎么会伤害你,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外面的声音在听见夏启明说话后,沉默一会儿再度传来。
玄月制止住夏浩轩的张口欲说,就听夏启明嘶哑的说道:“为了我?为了我就这样对待我的兄弟?”
“愚昧无知!”外面的声音严厉的训斥道:“什么兄弟?夏浩轩是大皇子,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夏玄月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以这样子发展下去,这皇位还有你的份儿?自古天家无亲情,他们这是利用你的善良,只要除了他们两人,这皇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难道你不想当皇帝了?”
“不,我想!没有哪个皇子不想当皇帝的。”夏启明用力的挥舞着双手,力竭声嘶的喊道:“可是我希望那是得到父皇的认可,而不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到!”被从小百般疼爱自己的外公设计,让夏启明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我明白了,你当初送我这府邸时就安排了这一切,昨天送我玉雪鱼就料定我会请大哥跟十三弟来这里,外公,你怎能陷我于不义,你怎能如此对我!”强烈的痛苦与愤怒使夏启明的身体开始颤抖,他不知疼痛般的使劲捶打着铁壁,拳上皮开肉绽,鲜血染在漆黑的铁墙上。
玄月跟夏浩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去劝慰夏启明,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夏启明需要发泄,身体上的伤好治,最怕的是他的心伤,十九岁的夏启明在温婉的皇后照料下,可以说根本没有经过别国皇子那样的勾心斗角,从小一帆风顺的他本性善良,对亲情很是眷恋,所以今天这事对他的打击可谓是相当的大。
“哼!”
一声冷哼声如剑般刺入室内,夏启明、夏浩轩瞬间感觉大脑如遭重锤,脸色苍白异常,无力地瘫软下来,失去力量的天翔也软软的趴在桌上。
“你干什么?会伤害到我外孙的。”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
“你废话很多。”淡淡的声音夹着一丝不屑:“放他们出来。”
“嘎嘎”随着机关声,漆黑的墙壁缓缓地升起,阳光从不断扩大的缝隙中钻入,驱散了室内的阴暗。
门外站着几排人,最前面的是两个老者,一个一身富态,身居高位者特有的威严,一个身着布衣,满头华发,一脸的冷漠,身上的气势让夏启明跟夏浩轩感到压抑。
那富态的人,玄月很熟悉,正是云岚帝国当朝的财务大臣汉默斯,而另一个老者夏启明却是很熟悉。他指着老者道:“他就算当年灌我毒药的人。”
说完,夏启明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汉默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
汉默斯有些不自在的看看华发老者,正待说话,老者一挥手,道:“拿下。”
第六十二章 反逆
老者话音刚落,只感劲风扑面,一道七彩长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仓促之下,老者只得提剑相迎,阔剑与长虹相接,却如同切豆腐般无声息的断成两截。
“啊!”躲闪不及的老者一声凄厉大叫,他左手捂着涌泉般喷血的断臂试图闪开,可就在这时,一只莹白如玉的小手轻轻地按在老者的腹部,掌心的灵力全数进入老者的体内,大肆破坏起来。
“轰隆”倒飞出去的老者砸塌了石墙,砖石、瓦砾纷纷落下埋住了那道气息全无的身影。
这一切发生的那么快,不到两呼吸间,一切便尘埃落地,快到老者的手下才刚刚迈开步伐,保持着准备抓两兄弟的姿势便愣在原地。
院内一片寂静,只有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飞飞扬扬,院中那道小小的白色身影,是那么的出尘,飘逸。但落在老者的手下眼里,却心底泛寒。他们的首领,一位中级剑神,在他们的心里,眼里是多么高不可攀。但就是他们那高不可攀的神,仅仅一个照面便被眼前这位如同画中走出的孩子秒杀……
在那孩子冲天的气势笼罩下,十几人仿佛被扼住喉咙,呼吸变得极为困难,皮肤如同被火烤一般疼痛。
明明是一个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优雅气息的孩子,明明是一个比精灵还要美丽的孩子,为何却给人如此可怕的恐怖之感?
那让人打从骨头、从灵魂深处都战栗的可怕,他们从没有过,即便是面对组织里的最高领导者,也没有过……
“离开这里……离开……我们快走。”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女子,哆哆嗦嗦的说道,然后发疯般的狂跑。
“哼,来了就别走了。”玄月举起手中的剑,斜斜一划,一个漂亮的弯月剑芒闪电般削断了右手边几个欲逃离之人的腿。
“啊!”四个男人在地上凄厉的惨叫,翻滚间,鲜红的血液将地面染红。
而刚才说话的华服女子,此时却已经变为一地的碎肉,男人们的鲜血同女人的碎肉交织着,在地上画出一幅能让人晕厥的图画。
站在女人身边一位不曾动过,所以才幸免于难的男子,此时的白袍就好似那寒梅绽放般,点点鲜红,细碎的肉末不但身上有,脸上也有,他抹了一把脸,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细小肉块,再也忍不住拼命的呕吐起来。
而还在餐室里的夏启明早已是吐的天翻地覆,身为皇室嫡子的他,从小生活优裕,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