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用那只队伍，金心中大震，他张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对上弗尔斯冰冷的视线，最终只把话咽了回去，吐出一个“是”。
弗尔斯跟吉尔一同去前线的时候，金还没有成为他的骑士，在成为骑士后，他的殿下从不对任何人提起那段往事，包括他。但金如今隐约觉得，四皇子的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他家殿下的态度。
那个总是能完美伪装的殿下，在这件事上屡屡情绪失控。
金不敢问也不能问，他深吸一口气，希望事情不如他所想。但若真的……这也是他的殿下，他只会跟着自己选择的殿下。
第44章 荣耀（十五）
四皇子吉尔的治疗成功率有百分之六十，单选项只有成功或者失败两个，等着吉尔的人们的心情不能用概率学解释。
吉尔的治疗在秘密进行，知道的人不多，利希特看了一眼时间，卡洛斯忍不住道：“殿下，医师说过，吉尔殿下的主疗时间至少是十小时。”
利希特淡定道：“我知道。”
卡尔斯拆穿他的故作淡定：“两个小时内您已经是第十五次确认时间了。”
这话没法接。
利希特的小动作出卖了他并不淡定的内心，卡洛斯给他泡上一杯茶，“您与吉尔殿下关系很好？”
沁人心脾的茶香飘来，利希特的心跟着静了静。
“谈不上多好，”利希特说，“但也不差。他是个直爽的人，在限定的规则内随心所欲，比我跟弗尔斯都活得更真。”
就是性格不好形容，利希特留着这句话没说。
十个小时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挂心吉尔的人很多，但这之中抱着最纯粹的心担心他的，第一必然属他的母亲，但如果论焦心……大家各自心底打着不知名的算盘，这就不好说了。
利希特虽然揣着心事，但如今他的心境是从前比不了的，这种时候也能睡得很熟好好休息。半夜卡洛斯得了消息，他看了看熟睡的利希特，决定还是等他醒来再告诉他，大半夜的，他不想也舍不得扰人清梦。
利希特睡得这么沉大约还有一半功劳要归功于他卡洛斯的，嗯，辛勤劳动。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利希特跟卡洛斯一同睁开眼，两人相拥着入眠，相拥着醒来，利希特微微扬起头，“早。”
“早。”卡洛斯亲了亲他额头，“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利希特双眼睁大，这个时间吉尔是生是死已经决定了，既然是好消息，那么——
“吉尔殿下的治疗顺利，不出五天，他就能从长达数年的昏睡中醒来了。”
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
卡洛斯见利希特喜上眉梢的表情，打趣道：“还说你们关系一般？你是真心为他开心，即便他的苏醒不一定会对弗尔斯带来致命的攻击。”
“诸星需要他，”利希特带着笑容偏了偏头，“他白白失去这么多年，替他开心一下有何不可。”
吉尔即将苏醒的消息封锁得很严密，替他治疗的医师们这些日子跟坐牢似的，什么都被管控起来，吃喝拉撒睡都有人盯着，再不自在也没办法，虽然这是机密。与此同时前线战争已经从白热化退到冷却状态，再过不久弗尔斯就能从战场抽身。
第四天的时候吉尔终于睁开了眼睛，果然是不出五天。
吉尔刚苏醒的时候并未完全清醒，他的头脑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空白，对医师给予的刺激也没有特别多反应，但目光会随之而动，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张张嘴说了句话，这才是真正苏醒了。
吉尔昏迷的这些年肌体全靠仪器支撑着活性，才避免了僵化，只要他苏醒过来，身体的机能也能很快跟着恢复，不过毕竟是睡了这么多年，两天后利希特才能去探视他。
这件事上查理皇帝给利希特记了一功，而作为功臣的利希特也得到了及时探视权，他带着卡洛斯进入病房的时候，吉尔靠在床头给他比了个手势，“哟！”
“皇兄。”
“哎呀利希特，长大了啊，更漂亮了，我就说诸星的第一美人儿肯定非你莫属啊，怎样，我当年没说错吧？来来快把脸给皇兄捏捏，我瞅瞅手感有没有变。”
这人除了身体动作有些僵硬外一点不像躺了几年的人，还是老样子，利希特当然不会伸过脸去给他捏，也就跟他握了握手。
吉尔身体动作还很缓慢，他轻轻拍着利希特的手，口无遮拦，“哎呀手感不错，你要不是我兄弟我肯定娶你了啊，这么漂亮个美人儿太便宜外人了！”
利希特无奈：“皇兄，我伴侣正看着你呢。”
“你伴侣？结婚了！？谁！在哪儿呢！”吉尔顿了顿，“正看着我……”他终于把视线移到利希特身后，看了看卡洛斯，利希特对他点头表示肯定。
“亏了！”吉尔心痛无比，“睡一觉我弟弟都嫁人了，心痛。”
卡洛斯对吉尔殿下有了个初步了解，他的性格，确实跟利希特或者弗尔斯都不一样，简单来说第一眼感觉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王族范儿。如果不是吉尔睡了太久刚苏醒没什么劲儿，那么第一次见他的人还会有另一个印象，吉尔的气质，很像是军痞。
“不亏。”利希特道：“真不亏。而且怎么就是嫁了？”
“目测。”吉尔扫了卡洛斯一眼，“不过外表看上去还可以，金色头发蓝眼睛……诶！我突然想起，你说的那个前贝尔曼皇子也是——唔！”
利希特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吉尔的嘴，他难得露出几分这样的神色，像是害羞又像是恼怒。
“别说！”
吉尔“唔唔”两声点头表示懂了，让利希特快放开他。利希特不放心又重复一遍，“别说。”这才松开手。
卡洛斯略有遗憾，他还真想听听以前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利希特都对家人则呢么说的自己呢。不过看他脸色，应该是好话。
吉尔喘了两口气，“我还是个病患，你想谋杀亲兄么！”
吉尔刚醒，虽然他的母亲来看过他，但是很多事都没和他说，想让他修养，利希特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艾维死了。”
吉尔一愣。
“弗尔斯皇兄现在肯定很想杀了我。他想杀我，你说我能不能做谋杀亲兄的事儿？”
吉尔沉默下来，片刻后他张张嘴，“你想知道当初我受伤，究竟是敌袭还是有别的意外？”
虽然性格看上去不靠谱，吉尔毕竟也是皇家的人，还是个能力优秀的皇子，到底不是个真缺心眼儿。利希特也很直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