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谦虚了。”法宾笑道,“更值得开心的,也是我这次通讯的目的。威海利,我们找到了通往基曼星球的捷径,现在需要你的支援。”
这是协约的一部分,蔷薇帝国的目标就是希望他和“里哈内”在即将展开的大战中有所贡献,威海利不得拒绝。
威海利迟疑:“那……阿莱茵?”
“不用担心,我的学生,阿莱茵很快就能醒来,他会被新的任务支走,到时候你就一个人过来,帝国将派飞行器来接你。这件事要谨慎,不能让阿莱茵·艾德有任何察觉。”
法宾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威海利倒吸口气,看来医院或者旅馆里安插了帝国的探子,不然他们根本掌握不了哨兵的真实情况。兴许,此刻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些人看在眼里,随时准备向他们的雇主添油加醋一番。
威海利:“是,法宾老师,我知道了。”
法宾再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后,挂断了通讯。
*
威海利走回病房,心里无缘由地生出一股疲倦。
他萎靡不振地坐回木凳上,新来的任务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仿若巨石。骆发男人这次在无顾忌地抚上哨兵的手。
是冷的,不如那时的炙热滚烫,随便一碰便撩动了他满颗心。
威海利叹了口气,闭上眼,对着那冰凉凉的手面上落下一个虔诚的轻吻。
*
跟法宾说的一样,哨兵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那时候威海利刚去外面借着卫生间的水龙头洗了把脸,回来就看见阿莱茵睁了眼。那一刻他心里竟然有点失落,想得是马上就要走的事情。
这使威海利产生了微妙的难过情绪。
其实阿莱茵在半夜的时候就醒了,醒来时疲惫感与渐渐衰退的热感涌上心头,使年轻哨兵百位交杂。他动了动,感觉身体僵硬得如同被老裘洛家的橙色卡车碾过般,每动一下都扯着痛。阿莱茵在床上疼得咬牙切齿,手不经意,碰触到了一片暖腻。
阿莱茵勉强偏过头,先望见一团微卷的骆色头发。
威海利的手正抓着他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这个陌生星球的夜晚还满是凉意,威海利手都冷了,只是手心间跟他覆盖的地方还残存着残温。阿莱茵侧着看他,威海利睡得很熟,从这个角度还可以清楚见到他的睫毛,弯弯的意外可爱。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防备了,阿莱茵想。
可惜他现在疼得动弹不了,只能干看着。
阿莱茵还没有忘记白天发生的事情,他一面唾弃自己带着龌蹉的心理,一面庆幸事情有可婉转的余地,一面又希望其能真实的发生,这样他就可以跟威海利的关系更加紧密。夜晚总是有能力让人莫名地陷入一种忧郁的怪圈,他知道身体里那个人在看,也总想幼稚地想让身体里的那个人嫉妒,可到头来,都不知道嫉妒的到底是谁。
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不能喜欢自己一点点?
阿莱茵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犹豫几秒,还是拼了力气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匀过去全给了威海利。汹涌的结合热对身体的损伤难以言表,即便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惹得气喘吁吁,哨兵感应到从身体深处急速奔上来一股带着腥味的呛意,赶忙背过身,捂住嘴小声地咳嗽起来,接着,又在反复无常的劳累中昏睡过去。
威海利立在门口看了好一会,脸有些热,他微侧过身狠狠揉搓了一把,讪讪地对阿莱茵笑:“你醒了?”
“这里是?”阿莱茵装模作样地四处张望,抬起手摸了摸额头间的绷带。
威海利:“这里是医院。”
阿莱茵:“我怎么……”
“唔……”威海利瞬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可当理由搪塞的话,“那个……”
阿莱茵缓缓道:“我好像还记得。”
威海利手指不安分地来回磨着指腹。
阿莱茵:“抱歉,威海利,我……”
“哦,没事。”威海利嘟囔。一醒来就是道歉,果然符合哨兵的风格。转念他换了种说话腔调,“医生也说这是正常现象,别介意,你的头会痛吗?”
“还好。”阿莱茵试得坐起来,威海利看见,也不顾什么羞涩,走上前将他扶好,顺手把枕头塞进他后背垫着。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威海利认真一想,才忆起是在做泰伦夫·费舍的任务中。最近这个名字好像经常出现,骆发向导有点郁闷。
他们俩个还真是多灾多难,那时候阿莱茵照顾他,现在他又反过来照顾阿莱茵。
阿莱茵:“怎么了吗?”
威海利还沉浸在回忆中没反应过来:“什么?”
阿莱茵:“你看上去好像很开心。”
威海利:“……”
威海利厚脸皮道:“是你看错了。”
*
一直呆到下午,中间威海利还去帮阿莱茵拿了医院特制的营养餐。
不过医院的营养餐通常不怎么好吃,哨兵勉强塞了几口便皱着眉推开,不想再碰,引得威海利嘲笑他少爷脾气。
该来的总会来,午后是阳光正浓郁的时刻。
病房内很安静,难得的微风卷着白色窗帘忽上忽下,威海利坐在小木凳旁装作老沉地看书,这本书还是他利用美色向前台的护士小姐借的,不过内容真不敢苟同。
阿莱茵半躺着,闭目养神。
两人都没说话,也不想用各种黏了谎言的话来打破这么美好的时刻。
但事与愿违,哨兵的通讯器还是亮了。
阿莱茵张开眼,去拿摆在床边的通讯器。
“唔,那个……”威海利下意识地想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