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渡淡淡看了苗香花一眼,苗香花立刻不敢多嘴了,冯渡道:“舅妈以为招魂这么简单吗,乔宇哲是不小心得罪了厉鬼,被厉鬼扣下魂魄,如果不能让对方满意,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乔宇哲,现在也只是让他维持基本的生机,免得魂魄找回来了,肉身却死了,那表哥就只能做鬼了。”
苗香花闻言,顿时吓得颤抖不敢言,只是坐在乔宇哲床边,不停抹泪。
乔山虽然也很担心自己的儿子,但心里对外甥有愧,此时听到儿子还有救,就不再看向儿子,而是看向冯渡:“小渡啊,你……你要从舅舅的户上脱离出去,可你毕竟还有大半年才成年,这大半年你打算怎么办啊,难道要去孤儿院吗,到时候不是更麻烦吗?”
“小渡,舅舅知道你很气愤也很心寒,但是不要冲动,还是想好再做吧,就半年多了,要不你就忍忍吧,舅舅保证不会让你舅妈和宇哲给你添麻烦。”
冯渡摇了摇头,眸光冷淡地扫过床上人事不知的乔宇哲,因为被厉鬼撞魂的原因,乔宇哲的面色很不正常,白中泛青,眼窝凹陷,呼吸随时会停止一般,冷不丁一看倒像是一具死透的尸体。
“舅舅,如果想要表哥好起来,就让我独自立户,舅舅毕竟在桐花县生活了这么多年,又是个老板,总归能认识几个人,我想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吧。”
乔安被冯渡一噎,脸色变得难看,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道:“好。”
“舅舅,外甥等您的好消息。”冯渡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等,好外甥,你……你不是要给宇哲招魂吗?”苗香花见冯渡居然要走,连忙拦住冯渡。
儿子的异常她看在眼中,这会只有外甥是救星,眼见外甥要走,苗香花立刻急了。
冯渡似笑非笑地回头:“舅妈,你好外甥现在要去和厉鬼谈判,你要去吗?”
一听冯渡要去见厉鬼,苗香花立刻吓白了脸,连连摇头,鬼的可怕她是见识到了,以后再也不想见识了,这时候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
此时听冯渡一说,哪还敢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冯渡离开。
“当家的,你说外甥不会怀恨在心,不好好跟厉鬼谈判吧。”见冯渡走了,苗香花这才小声地担忧道。
“闭嘴,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咱们家怎么会出这档子破事,无知蠢妇,孩子都被你教坏了。”乔山一听苗香花说话就来气,立时沉着脸呵斥。
苗香花哪受得了被乔山这么骂,当即不愿意了,扯着乔山撕骂起来。
乔宇哲确实冲了厉鬼,但没有冯渡说的这么严重,他之所以被扣了魂魄,其实也是冯渡示意的。
回到自己家别墅,那个扣下乔宇哲魂魄的女鬼就笑嘻嘻地飘了过来。
“奴家见过阴主大人。”女鬼是个红衣的吊死鬼,收了鬼相后,瞧上去倒也妩媚可人,此时娇滴滴地屈身行礼,拿眼角悄悄瞥向冯渡,倒也十足勾人。
六先生顿时不满地走了过去,猫眼警告地瞪了女鬼一眼,女鬼似乎有些怵他,被六先生一瞪,脸色一白,悄悄避开了些。
冯渡对面前的美色视而不见,只是道:“你帮了我,又未枉杀无辜,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投胎轮回,我也可消你一身怨气,让你平安投胎,下辈子享受富贵平安。”
“大人太客气了,奴家为大人做事,何须言谢,都是奴家自愿的。”红衣女鬼绕过六先生,又飘向了冯渡,妩媚明艳的脸如春花绽开:“这是那小哥的魂魄,现在归还大人,这小哥还真是有趣咧。”
红衣女鬼笑嘻嘻地吐出一团微弱光团,淡蓝色的光团一出来,就僵立在半空,恐惧地不停抖动。
冯渡将半空的光团收到衣兜中,他皱眉看向女鬼:“你真不想投胎,滞留人间百年,又不愿意沾手人命,一旦怨气散去,就是魂飞魄散,你当真不愿意走?”
红衣女鬼脸色一僵,随即她恍若无事地笑道:“做人有什么意思,尽是条条道道爱恨贪痴,哪有做鬼有趣,大人好意奴心领了,若日后奴有什么困难再向大人求助,既然大人无事,奴就先走了。”
红衣女鬼说完,飘然离去。
六先生瞪着红衣女鬼的背影小声呸道:“不检点。”
随即他不满地扭头道:“主人,我也可以帮忙,为什么要找这种女鬼,有损主人清誉。”
冯渡原本还望着红衣女鬼的背影皱眉思索,听见六先生的话,顿时无奈道:“六先生乱说什么呢。”
谁料,六先生听了这话,竟有些生气道:“主人不信,哼,主人等着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另一边,刘警官在接到一个匿名报警电话,举报有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潜藏在桐花县后,就着手追凶。
果然在化名张老板的罪犯所在酒店找到了遗弃的人类指骨。
只是这些指骨都已经被把玩的光亮,瞧不出死亡的时间了,也找不出受害人的信息了。
刘警官朝那个行为怪异的凶犯张老板的房间走去,想要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然而当刘警官进了张老板所在的单间后,却惊愕地发现张老板已经死了。
身上脸上长满可怕瘤子的张老板面带微笑双目大睁,可是已经没了气息,而他自头以下,整个人都化成一滩黑色脓水,只余衣服散乱地落在头的下面。
房间里没有臭味甚至一滴血都没有,只有张老板的脸颊上隐约浮现了一个蛇形花纹。
刘警官皱眉看着房间中诡异的一幕,思考了半晌唤来警卫员收拾,而他自己则转身回到办公室,将近期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件女鬼复仇案件,一起写进了绝密的档案中,信件通过秘密渠道送去了远方的京城,送到了京都一个不起眼的道观中。
远在千万里之外,具体有多远作者也不知道,一间黑暗封闭的房间中,四周都摆满了怪异的白色骷髅头蜡烛。
燃烧的烛火是一种诡异的绿色,将黑暗的房间照的阴森可怕,如同森罗炼狱。
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赤着脚站在房间中央,他的脚特别白,白的透明,像是没有生气的雕塑。
男人沉默地望着烛火,冷绿的光芒映着他的容貌,露出了一张白的惊人也清冷儒雅的脸,男人静静地望着烛火,脸上缓缓露出讥诮冰冷的笑,他慵懒地伸手,就那么随意地漫不经心地掐灭了一朵白蜡烛上的绿色焰火,随手将蜡烛丢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赤脚的男人走出黑暗的房间,外面是宽阔的庭院,男人踩在暗色的木地板上,接通了一个电话,他的声音沙哑慵懒,叫人两腿发软:“嗯,张正废了,换个人,务必把那小孩家里的藏着的那卷东西查清楚,找出来。”
乔宇哲的魂魄在冯渡手里养了两天,凝实了不少,冯渡才把他放了回去。
不过乔宇哲毕竟受亏比较厉害,没这么容易清醒,还需要好好静养。
冯渡也没这么好心告诉苗香花,只说那厉鬼比较难缠,还需要再谈两天。
乔宇哲昏迷着,冯渡就趁机让乔山着手办理独立开户的事情,不过虽然乔山在桐花县混了几十年,有点小人脉。
但开户也不是小事,乔山那点小人脉还真有些吃力,到了办事处总是办理的不顺利。
乔山甚至还想着,办不成也好,也许是天意让冯渡不好分家,也让他们有机会再弥补甥舅关系。
哪知道再过几天,乔山再去的时候,办事处二话不说给冯渡开了新户,只不过户主却不是冯渡,而是一个叫齐遥的人,二人构成了领养关系。
乔山顿时傻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所谓的齐遥,也肯定没出过桐花县的外甥绝不认识齐遥,那么这个叫齐遥的是打哪里来的。
还是知道他们家情况,别有用心打外甥遗产主意的人?
乔山虽然在苗香花的蒙骗下做了对不起外甥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乔山愿意看着外甥被一个外人欺骗,还落入到一个完全没见过的陌生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