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哪有先定罪的道理?”
“还用查什么!我等亲身经历还不足以为证?!”
锦衣公子折扇轻摇,“呵,照师弟这话,今日掌门与我大师兄,各位峰主,众师兄师弟,都是白来一趟了,劳师动众这般辛苦,公审也不过虚设。”
他以一辩十,然而气定神闲,没几个来回,就将那十余弟子说的词穷理亏。
首位端坐的老者不禁白眉微蹙。
不知为何,殿前忽而一阵惊呼,所有切切私语戛然而止。
黑压压围着的弟子中,自发让出一条路来。
殿里争执的几人也似有所觉,皆回头看去。
黑袍白发的青年一步步走近。跨过高阔的殿门,容色清冷,目光无喜无悲。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大殿一时无声。
殷璧越一路被围观,忍住咆哮的冲动。
看什么看!发色乡非怎么了!!
杀马特修真少年也需要尊重!懂么!!
“师弟,你的头发……”
进了殿正对上柳欺霜担忧的眼,只得解释道,“我无事。”想了想又加了句,“师姐勿忧。”
……可是这眼神怎么更不放心了!
猛听一道苍老的声音,“苍涯山兮华峰四弟子殷璧越!”
如钟鸣空山,回音不绝。
他心神骤然一凝,蓦然抬眼,就见西位首座的老者,目光如电直直射来!
大乘境的高手,即使威压收敛的分毫不露,依然带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原身的记忆倏忽闪过,掌门正阳子。
他端正行礼,“弟子在!”
“上月初七,三十二名弟子作证上诉,你于紫府秘境中布下杀阵‘荧惑守心’,欲杀害同门,你可有话要说?”
殷璧越目光扫过殿中每个人。
虽是公审,人微言轻的自然没有席位。
除了他的挂名师父,六位峰主都在,带着各自亲信的弟子。
神情或漠不关心或不屑。
他师父的位置坐着一位青年,目光冷冽看不出喜怒。脑海中倏忽闪过‘大师兄君煜’五个字。而青年身后站着的柳欺霜,眉间忧色愈深。
离他较近的位置,则是十位身着沧涯道袍的弟子,怒气冲冠瞪着他,大抵是秘境遇险的三十二人中的十位代表。
至于那通身气派的锦衣公子,仍是气定神闲的淡然模样。而原身的记忆尚未反应出他的身份。
殷璧越一瞬心慌,洛明川呢?洛明川去了哪?
正阳子皱起了眉头。
少年淡漠道,“没有。”
这便是认罪了。
这一句让很多人‘大势已定’般松了口气,甚至有人轻哼一声。
“你此举是何动机?可有苦衷?可是受人蛊惑或听命于他人?此等重罪理应废去修为,此生不得再入沧涯,你可知道?”
殷璧越心中焦急,正阳子这提问态度,明显是走个样子罢了,他的解释可信度很低,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那段记忆太模糊,他贸然编理由只能漏洞百出,所以维持人设说没有。现在演忍辱负重梗来不及了,下下策就是痛哭悔改梗……
那锦衣公子折扇一合,上前几步。挡在他身前。
殷璧越重新打量这人。
在肃穆端庄的沧涯着实奇异,一袭秋月海棠簇团花长袍,腰间束着织锦青玉带,头戴紫金珠冠。
分明是略显浮华的打扮,穿在他身上,却不觉俗奢,只觉贵气天成。
记忆闪过时,殷璧越险些嘴角一抽。
原身除了怨恨主角之外,对其他人没有多余感情。
记忆中仅有‘大师兄君煜’‘二师姐柳欺霜’这样的简单名词,可是到了这人……
居然有定语了!!
“话唠,五师弟,段崇轩。”
兮华峰什么时候有这么清奇的属性!
不过,想不到原身和这人一句话都没说过。现在竟愿开口帮他。
段崇轩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不料有人比他更快。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