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我飞了个邪魅的微笑,“我要是真出去了,可别偷偷哭哦~”
这小子越来越像他那没节操的老爹了……
他快步爬到石台上,眼睛在青铜剑上定格了一瞬。我察觉到那青铜剑也在打量小屁孩。
“是你……”
是啥?这句话说的奇怪,小屁孩这么小,青铜剑为何说得这么熟络?
青铜剑莫名其妙叹了一声。小屁孩却好像没听见一样,趴在石头上仔细读着那些咒文,又拉了拉锁着我的铁链。我说,“别瞎费事儿了。这是双合锁灵咒,极其复杂,你爹恐怕都不一定能解开……”
他不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石头和锁链上迅速写了一些东西,然后双手击掌,口里哔里巴拉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梵文。那锁链上的咒符忽然迸射出刺目的猩红光线,下一瞬竟然村村断裂!
卧槽?!小屁孩这么牛逼?!看来这辟邪宫主启蒙教育做得非常到位嘛……
然而碎裂的不只是锁链,就连那巨石底部也开始出现裂纹,迅速向上蔓延。我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可怕煞气开始从那些裂缝中溢出,那般汹涌澎湃,连我都开始心中生畏。只听那青铜剑大笑三声,“谢谢你了!老友!”
一声震天巨响,烟尘瞬间溢满整个剑冢,石窟开始剧烈摇晃,头顶的石笋一个接一个如刀锋般凌空插向地面,眼看就要坍塌。而刚才那一方只够小孩子通过的洞口已经由于坍塌变得更大,我连忙化出人形,抱住小屁孩从烟尘中冲了出去,一路飞掠过蓬莱岛。听到剑冢传来的巨响,众多东华弟子都涌向那里,但是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追我和小屁孩。那些弟子都是一脸惊恐,好像要大祸临头了一样的表情,匆匆跑向和我们相反的方向。
我们轻而易举冲出蓬莱岛,降落在之前小屁孩种起来的那座明珠岛上。漫天飞舞的梨花和清甜的香氛稍稍安抚了我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我将他放下,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这一天过得实在太精彩,我觉得我的神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一个接着一个的变故了……
“黑羽哥哥你还好么?”小屁孩担忧地看着我。我用力对他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脸,“你小子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嘛。你就不怕被抓住?”
他自信地眨眨眼睛,“不怕啊,他们抓住我也不能拿我怎样。”
我顺了顺气儿,在小溪边洗了吧脸,顺带着洗了洗落满灰尘的头发。小屁孩玩我头发玩的起劲,美其名曰帮我洗头发,结果就顾着给我捣乱。
我问他,“主人怎么样了?还在东华吗?”
小屁孩放柔了些神色,“你放心,九黎的那个蛇妖留了一粒药,有奇效,现在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人还没有清醒。现在仍然在柏舟院。”
乔嘉树?
虽然讨厌他……不过这一次真是多亏了这绿蛇婊了……
反观我,这个本应的守护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怀里流血……我除了能为他杀人,什么也做不了。
心里有些涩然。
我马上起身,打算回去,于是对小屁孩说,“黑羽哥哥先回去,你先在这里不要动,岛上危险,我让你爹来接你。”
说完我张开羽翼,却猛然被小屁孩拉住了衣角,“你现在不能回去,回去茅山人不会放过你。不如等到风声小点了再说?”
我对他笑笑,看得他微微愣了一下,“谅他们也不敢碰本神剑,我得回去看主人。”
此时东边天色已经破晓,大海被染成一匹嫣红的绸,太阳快要出来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海风,便张开翅膀乘风而起。
“你对你主人的感情,是剑灵本能的忠心,还是别的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问话从身后传来,音色却并非孩童,而是带着几分磁性的男性中音。我在半空中回头朝岛上看了一眼,却只见梨树堆雪,随风散化。
作者有话要说: 嗯……现在大家能猜出来主角栏的xxx是啥名字了吧……
还没看文就说虐的……拜托你们自己看看判断一下好不……别人家说虐你就觉得虐啊……我都写的这么欢脱了乃们还说虐乃们还让不让俺活……
☆、25|护剑 (2)
蓬莱岛上乱作一团,火光冲天。但是柏舟院却出奇地安静。我降落在院子里的时候正好遇上从内间出来的肾虚,他神色憔悴,体态透着浓浓的疲惫。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鸦九?你怎么在这里?”
我抓住他的肩膀问,“主人呢?”
“松手松手!疼!”肾虚从我的魔爪下挣脱出来,揉着肩膀说,“他已经没有危险了,好在天梁真人那剑过来的时候他避开了自己的要害,所以没有伤到心脉,但是肺部受损。现在虽然性命无忧,但是人还没醒。”
我冲入主人的房间,只见雪青纱帘后,隐约躺着的人影没有声息。我放轻脚步走近,跪坐在他床边。他的脸色苍白,真气熹微,但胸膛微微起伏,气息绵远悠长,仿佛睡着了一样。
此刻看到他,我心口一直郁结的那团灰暗的雾总算散作轻烟。我伸出手,指尖颤抖,碰到他依然温热的脸颊,眼眶中竟然一阵酸涩。
“主人……你他妈吓死我了……”
我深深呼吸控制情绪,握住主人放在外面的手。现在他没有意识,任我上下其手也不会发现,但像我这么正剑君子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吃豆腐的。这样握着他的手,我就觉得很安心了。
此时门外有喧哗声,我听到茅山那个马脸的声音,“你们蜀山太不要脸,竟然闯入东华派埋剑冢偷那魔剑!”
不是吧……我刚回来他们就找来了?真不让人消停。
我听到肾虚挡在门外,吐字掷地有声,“你好歹也是茅山掌门之大弟子,莫要信口雌黄的好!”
“哼!有胆做没胆子认?!我们亲眼见到那魔剑飞入你院里!把他交出来!”
肾虚冷笑两声,听起来竟然还挺有范儿,估计他是在很努力地模仿主人发怒的样子吧……“笑话,鸦九剑乃是我师兄之爱剑,你们凭什么索要?!”
“就凭那魔剑杀了我师叔天梁道人!”
桂生此时嚷嚷道,“那也是天梁道人谋害我师父在先!神剑护主哪里有错?!我蜀山还没找你们茅山算账呢,你们倒是混淆是非,恶人先告状啊?!”
“高手过招难免有风险,是寂玄真人自己的剑脱手,我师兄收不住才造成误伤。岂能说是师兄蓄意谋害?倒是你们的魔剑鸦九蓄意杀害我茅山首座,这笔账该如何算?”这道声音徐徐缓缓,不急不躁,但是很有逻辑,跟马脸勃|起那几个毛头小子截然不同。想必是那位不爱说话的茅山长老,道号好像是天泉。
此时蓝田的声音也传来,“你们倒真是举重若轻一笔带过,那么丹药试炼一局中,你们将茶水中的药换成三魂散,难道也是不小心?”
天泉的声音带上了些愤怒,“肾虚真人,我敬你是丹药大师,请你蜀山管好自己的徒弟,莫要含血喷人!”
火药味越来越重了,我打开门走了出去。果然茅山那四个人都是剑拔弩张,后面还跟着几个东华派的弟子。他们看到我,愈发激动了。
“魔剑!还认罪伏诛?!”
我负手而立,微微侧身,斜睨着那几个人,嘴角勾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同时以灵气游走周身,吹拂我及膝长发以及宽大的黑色衣摆。没办法,又没人给我吹风,我只好自己营造强大邪恶的气质,“就凭你们几个草包?莫忘了,连你们天梁长老,本神剑也是一剑就结果了的。”
这番逼格立的很有效果,他们的气势稍稍颓暗,那三个小毛徒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只有那位天泉道人还算目光炯炯,没被我的气场吓到。他手中长剑出鞘,周身真气盈满,竟然深不可测,不比天梁道人逊色,“看来你是要顽抗了。也罢,就让贫道会你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