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君迟那问话,他自己觉得很平常,但是别人却觉得他孟浪了,有调戏姬幽的舞姬之嫌,坐在下面的不少修士都想看他出丑。
姬幽的王府里,养着人数不少的舞姬,不过,这些舞姬有些也送人,但是,没有送的,是不容亵渎的。
也曾有因猥亵过王府舞姬的门客被赶出王府然后杀掉的先例在,之后的修士们即使十分猖狂自以为是的,也会掂量掂量为一个娘们值不值得触犯王府的规定。
君迟那么说完,姬幽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不接敬到他跟前的那杯酒了,说道,“葭云,你把这杯酒也端给他。”
他身姿斜倚在坐榻上,笑着指了指君迟,那葭云笑意盈盈地果真将酒又来敬给君迟了。
君迟略微怔忡,还是笑着接了过来,对姬幽道谢道,“多谢殿下赏赐,这次我会慢慢尝一尝的。”
姬幽道,“那你可得慢慢尝了,这是父皇赏赐,只有这么一坛,刚才的就是全部了,你手里的是最后一杯。”
君迟有些诧异,他倒不是贪酒,此时是有点骑虎难下了,他不得不把那杯酒喝了,这次是慢慢喝,只觉得酒香倒是其次,其中有中难以描摹的香味,像是浓,又像是淡,甚至还带着佛香,君迟总觉得这种味道十分熟悉,但是又觉得有点奇怪。
他喝完了之后,便将酒杯放到了桌案上,然后对葭云笑了笑,道,“多谢。在下大约知道这是什么酒了?”
葭云看了姬幽一眼,笑问,“公子觉得是什么?”
这酒非一般酒,君迟喝得略微陶然,笑道,“答案怎么能够这么简单就说出。”
姬幽似笑非笑地道,“你要是说得对,本王将葭云赐给你。”
下面所有人,甚至包括每一位舞姬,都有些愕然,葭云是姬幽最喜欢的舞姬,这不是秘密,而且葭云的确十分美貌,因为是元和双葵体质,五灵根,乃是一种最上佳的鼎炉之体,天下间少有。
君迟可不知道这些,不过,他说道,“在下哪里敢要这位姑娘,不过,我觉得这里面有佛香桐花蕊的味道。”
姬幽愣了一下,就笑了起来,周围的人,都没人知道这佛香桐花蕊是什么,看向姬幽让他揭晓答案。
姬幽的手扶在了扶手上,说道,“的确是。这正是由宫中凌云殿前的数株桐树上的桐花酿制。这桐树在皇宫建立之时便在,已有数十万年之久了,桐花开时,凌云宫周围都是这个味道,这桐树并不是一般桐树,乃是佛修炼制过的桐树,故而这桐花和一般桐花也并不一样,带着佛香。此酒由此桐花所酿,可以洗涤经脉,洁净元神,压制心魔,十分难得。至今,这桐花,要三百年才开花一次,这酒自然就珍贵无匹了。”
君迟道,“如此珍贵之物,在下一下子就喝了两杯,真是罪过。”
姬幽笑眯眯地盯着他,说道,“本王倒是非常好奇,你怎么会知道。”
昌耶真君自是知道答案的,他之前喝酒的时候没有想到味道和日景峰上的桐花味道相同,乃是因为这个的味道更加馥郁又飘渺,大约是这桐树年岁更久的缘故。
君迟已经醉了,但他自己不知道,道,“嗯,我们的日景峰上,遍植此树,我喝的时候就觉得味道怪怪的,又熟悉又陌生,喝第二杯就想起来了。”
昌耶真君看了君迟一眼,又对姬幽道,“殿下,我师弟已经醉了,我现在就带他回去。”
君迟的确醉了,脸颊上带上了红晕,媚眼如丝,波光粼粼,但他丝毫不给人有媚态的感觉,反而风流洒脱,又有种憨态十足之感。
姬幽却说道,“哪里醉了。”
而君迟也说,“师兄,我没醉。这么点酒怎么可能醉,以前做凡人的时候,我酒量也没这么差。”
昌耶真君,“……”
而姬幽指了葭云,“以后,你就跟着君迟了。”
他说着,还笑了笑。
葭云心里恐怕是十分不乐意,但是不可能在大殿上让姬幽没脸面,只得应下了。
她坐到了君迟的身边去,君迟的胳膊从织云仙衣里滑了出来,撑着脸,看了看葭云道,“你挺漂亮的,不过,宁封比你还好看。”
昌耶真君只想把君迟的嘴巴缝合起来。
姬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欢快,他哈哈笑了起来,道,“宁封是谁?君迟,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昌耶真君在君迟胡言乱语之前道,“殿下,在下必得把他带走了。”
说着,已经起了身来,君迟却不愿意走,“师兄,咱们才刚来呢。”
昌耶真君携着他就赶紧走了,回到君迟所在的院落,君迟这下是彻底不省人事了,昌耶真君把他扔上床榻,然后……狠狠地拧了君迟的脸,道,“将师尊和一个炉鼎女修相提并论,让师尊知道,肯定饶不了你。”
君迟扭着不要他拧,一会儿之后就彻底睡着了。
昌耶真君完全不明白姬幽的用意是什么,为何要把他自己钟爱的舞姬赐给君迟,难道还指望他们会一直带着一个舞姬,带回日景峰上去?
昌耶真君可没有这样的好心,出了这王府,将她随手送人的事,他也是做得出的。
君迟醉了十天才醒,昌耶真君其实明白君迟不仅是体质特殊,修炼体质乃是天才中的天才,悟性也不低,到时候,必定会是比他还要有成就的修士,可以早早飞升成仙。
而且,他还猜到了,君迟大约和他师尊的修行有关系,天道之下的这种缘分牵系,是很难说的。
宁封曾为仙君,有一定的窥探天机命运之能,对他自己的仙道命途,他自己应当也是能够看到一些的。
所以,他才会这般地看重君迟。
昌耶真君坐在君迟的房间修炼,等了十天,直到君迟醒来。
君迟倒没有醉酒后的头痛,但是却有些晕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