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谢开颜和岳轻出来,喝得半醉的解飞星最后也没能赶上大步走在前面的谢开颜,但他远远看着谢开颜抱着岳轻走进了正确的屋子,也就没关太多,只想回房跟着好好休息一下。
但还摸到自己的房门,他就被守在门前的飞星掌门直接提溜到了飞星派的密室之中。
这是建在山门地下的一处空间。
这还是解飞星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山门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密室。
他来到密室的时候,飞星派的一众长老都已经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压低声音相互交谈。
好吧,这不就是楼上议事堂的翻版?
解飞星下意识站直身体,张开嘴开始报告:“掌门,我这次出去本来是追踪彭泽,但彭泽进入了一处龙楼宝殿,该处龙楼宝殿的名字可能是神图天境,在神图天境里头——”
“你遇见了小真人?”飞星掌门打断解飞星。
解飞星说:“是,不过彭泽……”
“你见到了小真人的八极渡厄盘?”飞星掌门又问。
解飞星说:“没错,和彭泽战斗的时候,八极渡厄盘有出现,我也是被彭泽说破之后才……”
“八极渡厄盘是什么个性格?”飞星掌门第三次打断解飞星。
解飞星总算看出来了,彭泽算什么东西,是死是活自家掌门一点不在乎,他只在乎岳轻和八极渡厄盘,他琢磨两下,说:“八极渡厄盘给我的感觉……很活泼。”
“还有呢?”飞星掌门连忙问。
解飞星:“好像还有点欺软怕硬……”
“那就对了。”飞星掌门长出一口气。
解飞星:对什么了……身为一个神器,欺软怕硬简直是别具一格好吗?
“你也太小心了,有那张脸怎么可能不对。”旁边一个还能说话中活得最久的长老不满出声,声音含混。
飞星掌门笑道:“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飞星恐怕云遮雾绕,现在还什么都不明白。”
这话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解飞星身上。
解飞星总算能够提问了:“掌门,长老,你们为何如此重视岳师?”
飞星掌门和颜悦色问:“你和岳师接触最多,你觉得岳师怎么样?”他索性跟着解飞星一起称呼了。
解飞星暗惊在心,斟酌再三,才说:“技近于道,非同流俗……好像风水地理,奇门八卦,神鬼灵异,无一不精,确实有传说中的太微真人的风范。”也正因此,在彭泽叫破岳轻手中的罗盘就是传说中太微手持的八极渡厄盘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挣扎,只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看吧,岳师这样厉害的人,果然师出名门。
飞星掌门点了点头,须臾一声长叹。
叹息在地底回荡,竟有一种悠长的佩服与敬畏。
他这时转向前方长桌,将供奉在上边的一幅画轴与一张照片一起取下,珍而重之地交给解飞星。
飞星掌门说:“你也长大了,有些秘密可以了解了。”
他的手牢牢的握住解飞星的双手,手背青筋暴起,如同盘结错综的遒劲老根,可见其有多用力。
飞星掌门顿了顿,又说:“你知道太微真人为什么被国内所有风水流派共同推崇吗?因为在民国时期,内忧外患,风水横行,牛鬼蛇神乌烟瘴气,是太微真人一力肃清风气,为风水正名;等到建国时期,破四旧破迷信,又是太微真人一力周旋,帮忙将绝大多数的风水道统保存延续,大家才不至于在那时节里头元气大伤。可是太微真人太过神秘……”
解飞星正因为掌门之前的话而心旌动摇,却听掌门话锋一转,说起了太微真人的神秘。
他微微有点疑惑,就听掌门再说:
“所以太微真人哪怕在极富盛名的情况下,流传下来的画像和照片也寥寥无几,这些寥寥无几的照片最多不过五份,其中三份在风水门派之中,两份在笃信风水的大豪手中,每一份都被密加收藏,绝不示人。但现在,你将小真人带来,这一份也是时候给你看看了……”
解飞星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
他这时候才想起多年前自己曾有的疑惑:就算是唐朝时期的杨救贫和赖布衣也曾有画像流传,为何建国时期还有踪迹的太微真人别说照片,就连张画像也没有?
但现在,太微真人的画像与照片都在他手中。
他隐隐有了一种自己要触摸一个绝大秘密的感觉。
他双手有点颤抖,放在画上的挂绳的时候,一下子还没有解开,这对于解飞星而言简直绝无仅有。他连忙深吸一口气,稳定双手,再将画轴打开。
画卷上的画连同黑白照片里的人物一起映入眼帘。
解飞星面色剧变,热气冲上冲上脑海,眼花耳热之际几疑自己看错人物:“什么,这,这不是——”
第五八章
天更暗了。
天边弯钩似的月亮底下缀着两颗星星,像一道无形的线将星星给串上了月牙,一轮月亮和两颗星星就这样在天边悠游不停。
谢开颜看了在床上睡着的岳轻半天,才意识到解飞星从头到尾只指了一间屋子,自己晚上住的地方还没有着落。
这并不是重点。
一秒钟之后谢开颜就决定在岳轻的房间里打了地铺呆一整个晚上。
但是下一秒钟他又否决了自己上一秒钟的想法。
他的目光就没舍得从岳轻身上挪开,并且他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谢开颜怀揣着这个好主意走进浴室。
自蓬头而下的水柱扑在赤裸的身体上,冰凉冰凉的,谢开颜根本没有开热水,就这么心不在焉地站在浴室里,任由水流冲刷自己的身体。
他现在正想着岳轻。
每当想到岳轻的时候,炙热的感觉就从身体最里边的位置蹿升起来,撺掇着他做一点什么事情……比如将皮肤贴在对方身上,让那道在身体里到处作乱的热流有宣泄的方向。
谢开颜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外头静悄悄的,银纱似的月光从窗户里射入,为走过的人再罩上一层闪闪发亮的外衣。
他来到了岳轻的床前。
床上的岳轻已经睡熟,只有不时震动一下的眼珠表明他正在做梦。
谢开颜淡定着一张脸,实施了自己刚才的计划:他默不作声地变回了原身,一只看上去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然后钻进被子,寻找到岳轻胸口的位置,安稳躺下去。
但只躺了一会,谢开颜突然又有点不满足,于是再修改计划,闭着双眼,凭感觉向上挪了挪,将脑袋贴着岳轻的脖子放好,身体大半靠着锁骨和自衣服中袒露出来的肩膀,身下的尾巴也没放过,悄悄地撩开岳轻的衣领,把尾巴探进去,垂放在胸口位置。
这样就完全肌肤相贴了!
计划通√
谢开颜安分守己,心满意足睡着了。
岳轻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现实世界之中,自己的胸膛已经被一只猫堂而皇之的占据了。
他此时正身处梦境之中,并且和太微面对面坐好。
头上半片绿荫,身前一方石桌,座下两块顽石。
岳轻喝了一口太微变出来的茶汤,味道微苦回甘,如果不是确定这是在自己梦中,岳轻都以为自己又出现在了另外一个空间。
“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太微悠然自得,在岳轻进来之前,他正在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