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恪守礼则的保持不动,只将脊背又挺直了些,使胸膛更往前挺了挺。
这样的姿势尽管十分适合雄虫下手,可若要坐的符合姿态标准,在‘疏通’期间雌虫便需一直挺直脊背,身体重量落在膝盖与折叠的双腿上。
对于军部的雌虫来说,短期甚至不短的时期内保持这个动作不动都完全没问题。但齐斐观察了片刻,还是觉得这状态下似乎会让言比较辛苦,他将雌虫拉近一点,示意对方放松双腿,坐随意些。
“雄主……唔!”
雌虫本想出声道刚才那样的姿势才是最方便雄虫动作的姿势,但在他开口前,雄主的手已经覆盖上他一边的胸膛动作起来。
身子猛地大幅度打了个颤,后续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
等到这么一番‘按摩疏导’结束,齐斐的掌心也沾染了些乳汁的奶香气,言则气喘呼呼,面带几分潮红。
“雄主今日是否需要品尝一下?”
言在喘息片刻后勉力坐直,仍然维持着手扶在胸膛两侧,略微施力朝中间挤压两块肌肉的姿势。
他例行对他的雄主发出了‘饮用’邀请。
部分雄虫对于像回到幼崽时期一般伏在哺乳期的雌性胸前吸吮十分感兴趣,比起纯生理上的享受,这种行为更能带感他们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特殊感受。
言暗想着他的雄主自幼在地球长大,恐怕也没有过在自己的雌父处接受哺乳的经历,于是他每天疏导按摩后都会对着雄虫发出邀请,“……不用。”
然而他的雄主也如往常一般害羞的拒绝了他。
言将雄虫每次沉默一下才拒绝的行为诠释为‘雄主有点好奇但是顾虑到毕竟已经是成年虫,雄主平日里又总是成熟稳重,所以对做出这种行为感到害羞’。
齐斐沉默片刻的真实原因为,他实在是觉得身为一只成年雄虫还像幼崽一样趴在‘妻子’胸口吃奶实在是太丧失——而他的伴侣竟然每次都能一本正经的向他提出这个邀请!
平日伴侣生活期间对那处进行情趣性的撩拨与轻咬都毫无问题,但在‘吃奶’一事上,怎么想都觉得奇怪的齐斐是坚定拒绝的,他坚信自己意志不会在雌虫每日一邀下败退。
……大概。
起码一直到虫蛋出现裂痕,幼崽破蛋而出的那天,齐斐都坚定的守住了这条原则。
虫蛋出现裂痕的那天,正巧是个齐斐和言都在家的休息日。
在带着言和虫蛋回家后没几天,齐斐便发现自家的蛋似乎很喜欢追在自己身后滚,有两次将蛋包裹在柔软织物里放在沙发上,他在一旁看书,等他起身准备去换一本书或者做些别的动作时,蛋便急忙追着他的动作而滚动,差点从沙发上直接滚落下去。
还好他听到了身后的响动,才回身及时接住快要落地的蛋。
沙发前铺有柔软地毯,高等虫族的蛋也不像他曾经所见过的那些蛋类一样脆弱易碎,但齐斐对于蛋的安全问题仍是十分上心,总担心这么一枚活泼好动的蛋追着他滚来滚去,会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小心磕碰到,索性便走到哪儿都不忘一把抄起蛋带上。
——当然,除了去学院。
言向他解释过蛋爱追着他跑的原因,说是幼崽本能追逐雄父的行为所致。
“看来幼崽非常的喜欢您。”言在解释末了补充道。
齐斐轻拍了下本放在一旁与自己之间还隔出一点空间的位置,结果不到两秒又滚过来紧贴着他大腿的虫蛋,“吃醋吗?”
也就是一句随口说出的玩笑,但是雌虫十分认真的回答了,“不会。”
言想了想道,“我比他更喜欢您。”
“喀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但在场的两位都是听力优异的对象。齐斐和言对视一眼,停止话语,不约而同将目光投落在了正贴在雄虫腿边的虫蛋上。
一条细小的,不仔细看几乎不易察觉的裂缝,划破了原本富有规律的壳壁花纹,出现在蛋壳外壁上。然后又是一声碎响,这一声比之前那声听上去更为清晰明朗一些,那条细小的裂缝也随之更鲜明,并裂缝纵向延伸的同时,细长裂缝左右两侧也出现了枝状裂纹。
齐斐和言几乎是屏息凝神,安静注视着其内小家伙的奋力出生。
在第三声碎裂响声之后,虫蛋顶端侧边的一小片蛋壳终于被顶起,一只白净柔嫩的小爪子伸了出来。这‘柔嫩’的形容仅指那初生体的,还带着些许蛋内保护液的幼崽肌肤柔嫩,那小爪子尖端上伸出的锐利爪刺,则与‘柔嫩’完全搭不上边。
小爪子伸出后左右探了探,像在感知着外界的空气和自己所处的角度。
幼崽在蛋壳内似乎转了个方向,爪刺转动一下,朝向了齐斐这边。然后那小爪子奋力向下一挥——
蛋壳应动作裂开,被高等虫族幼崽时也同样不可忽视的锋利小爪子划成两半!
“¥%!”
刚破壳的小虫崽还不太会说话,只能本能的朝双亲发出些欢喜声音。
十分柔软幼小的一团,身子上还带有从蛋壳内带出的保护液,初生体的雌虫幼崽还没学会要如何收起自己的翅翼和利爪,那同样小巧的骨翅正披在对方的后背上,白嫩肉团上的纹路就是言的虫纹的缩小版。
言去取过沾了温水的毛巾替幼崽擦去身上的保护液,小虫崽扭头在自己雌父的手上蹭了蹭,这换来他的雌父一个温暖的笑。
在身子擦干净后,娇小的一团便又朝向齐斐,小身体努力想爬到雄父的大腿上去。
齐斐小心将这柔软一小团接上大腿,手指轻轻触碰幼崽背后愉快抖动着的骨翅。
“雄主,请当心您的手。”言连忙提醒着。
即使是幼崽看起来毫无威胁力的骨翅,其上的翅刃却和小虫崽刚刚已经展示过的爪刺一样,有着不可小觑的攻击力,常有雄虫在逗弄雌虫幼崽时不慎被幼崽的骨翅划伤,这也间接导致了部分雄虫不喜与自己的雌虫幼崽亲近。
“无妨。”
齐斐注视着幼崽的眼神柔和,指尖小心避开那些锋利处,轻点着幼崽的后背。
小虫崽将脑袋埋到雄父大腿上,满足的蹭蹭,复又抬起脑袋,用幼生体特有的清澈眼睛看着他的雄父。
指尖转移到幼崽的脑袋上,齐斐轻轻摸了摸小虫崽的脑袋,对方实在是还太小,这一切的碰触都只能用指尖进行。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一只雌虫幼崽,也是第一个‘闺女’。
齐斐想着,目光不由落到了言的身上。正注视着他与幼崽相处的雌虫冲他弯起唇角,眼神满足。
于是齐斐忽然想到,眼前的雌虫曾经也是别人家的‘闺女’。
“……”
脑子里刚刚浮现的关于‘闺女’的一系列可爱联想打消,齐斐又摸摸小虫崽的脑袋。
没有关系。
他想着,这世界上并没有哪个父亲会因自己的闺女长大后注定会成为一个女汉子而不爱他。
即使他的‘闺女’连女汉子都不算,还得把女字给去了。
第40章 齐昱
每个家庭在孩子诞生后,大约都会面临一个让全家想破脑袋也未必能得出一致满意答案的问题——孩子的起名问题。高等虫族家庭里倒是鲜少会有‘无法得出一致满意答案’这种情况出现,有家庭的幼崽都会随雄父姓,也由雄父来亲自为幼崽命名,他们的雌父可在雄主允许的情况下对幼崽的命名提出参考性意见,但最终的拍板定案仍由雄虫决定。
这项建议权也仅限于那些作为雌君的雌父们才拥有,雌侍则完全无权过问。
换句话来说,这也就意味着仅有雌侍而暂无雌君的家庭里,为幼崽起名的任务便全落在了雄虫身上。
从命名的慎重程度也能看出一只小虫崽是否得他雄父的欢心,那些不被自己雄父所重视的幼崽,往往只会得到一个草率而成的姓名,其字形是否优美好看,字意是否寓意深远,都不在他们雄父的考虑之中,只不过是例行完成一项任务般的随手一取。
言全权信任着他的雄主,在他心里,只要是雄主赐予幼崽的名字,都是最好的名字。
于是在小虫崽破壳后的一周内,帝国高等学院与齐斐同班或着本周与他同一教室上过课的虫子们均是发现,他们尊贵的s级雄虫同学在这周的一切非教学时间,都打开着终端浏览资料,偶尔旁边还摆放着一本厚重的传统式字典。
在最初疑惑过对方这是在做什么后,他们很快理解到,对方这是在给自己刚出生的幼崽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