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记了拿换洗的衣物。
“……”
换下来的衣服已经放进了脏衣篓里,脏衣篓在确认没有新的脏衣服要放进它里面后,便轻快地滑去了智能洗衣机旁,把自己收到的衣物分门别类地塞进特定的清洗隔间里。
总归是在自己家,并且还是自己的房间。
齐斐只愣了一瞬后就将浴巾随意一围,准备就这么出去,直接去衣橱里拿干净衣服。
他在快走到浴室门口时,听到了门外有着正朝浴室走来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浴室的门先于他动作一步的从外面被打开,他的伴侣站在门外,神色难掩激动的看着他,“雄主,您回来了?!”
“这句话你两个小时前问过一遍。”
这下便可以确定,先前的言是真的根本没有睡醒,齐斐看着雌虫显然是直接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样子,一头本就称不上柔顺的褐色发丝正肆意蓬乱着,看起来像个标准的鸟巢。他在言有些茫然的神色里伸手,将那个“巢”弄得更乱了一些,“嗯,我回来了。”
于是“鸟巢”下一秒实行了住址迁移。
新的落巢点选定在黑发雄虫的肩膀上。
齐斐接住伴侣几乎是撞进怀里的身体,他温柔地捋了捋雌虫的背。
“……我很想念您。”
言应该是酝酿了半天该出口什么语句,但最终说出来的还是这么简单直白的一句,和他送别时的话语一样简单朴实,情感都融汇在了紧紧抱着齐斐的肢体动作里。
传入耳中的声音似乎也有些不稳,齐斐以同样的力道回抱紧了伴侣的身体,“我看到了。”
“……?”
显而易见,雌虫感到疑惑的地方是那个“看”字。
齐斐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他只需稍稍偏头,嘴唇就能触碰到言正埋在他肩窝里的脑袋一侧的耳朵,他几乎是在贴着雌虫的那侧耳朵说话,“我看到你想我想到睡在我的衣服堆里。”
“……!”
怀里的身体僵住了。
齐斐能够清楚分辨出言的身体在不同情绪状态下的反应,比如说同样是身体在发力,锻炼得当的肌肉绷紧并微微鼓起,之前言的身体也一样有些紧绷,但那是雌虫在激动之下身体有些不能自控,肌肉随着心情激动一同紧绷起来。现在怀里的身体僵硬,则是因为他的伴侣为自身“睡在装满他的衣服的衣橱里”一事被说破而感到紧张,身体随着内心的窘迫紧张而一同紧张起来。
“雄主,我很……”
“不用道歉。”
基本在那个“我很”刚出口时,齐斐就知道了他的伴侣是将进行一番以“请您责罚”作为结束的道歉,他有些无奈,咬了咬唇边的那只耳朵,“这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
“可我擅自弄乱了您的衣物,还……睡在上面。”
作为一名雌侍来说,未经雄虫的同意下趁雄主不在家擅自动用雄主的物品,这是严重违反雌侍守则的失礼行为。
然而齐斐从来没有看过任何这一类守则手册,他相信自己在日后也不会有想要去研究的兴趣。
……哦,不完全对。
或许在未来的某天他的“闺女”想要去寻觅一个伴侣时,他会去认真研究一下这类守则手册,但他也绝不会想要用上面的条条框框来约束言的行动。
所以在褐发雌虫思考着自己的行为十分失礼的同时,齐斐的关注点却是他在“睡”字前的那段犹豫上。
黑发雄虫在心底默默和自己打赌,他的伴侣在“睡”字前犹豫含混掉的一定是一个“裸”字。
一旦想起言是以光溜溜的状态睡在装满他的衣物的衣橱里的问题,齐斐便意识到了眼下,他和伴侣之间只有一道浴巾之隔的问题。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
他安抚的又捋了捋言的后背,“我很高兴能被你这样想念。”
“!!”
被直白的说了“很高兴”,言忍不住在齐斐的肩窝里卖力蹭蹭,同时贪婪的深吸一口气。
现在他正在雄主的怀抱里,不再只是衣物上传来的对方残留的气息,而是货真价实的被雄虫的气息包裹着。
“我很高兴您能高兴。”
他低声说着,换来自己的后背又被拍了拍。
“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不用再钻衣橱。”
言下之意便是,以后每天可以直接闻本虫就好。
雌虫看不见的触角和翅膀一起晃了晃,“嗯!”
为了表达自己的眷恋和欣喜,言贴在齐斐的身体上讨好地蹭蹭。
然而有一个前景提要——他们彼此之间现在仅隔着一条浴巾。
这个举动让言的【……】与齐斐的【……】隔着浴巾,发生了一次不可描述的摩擦。
“……”
“……”
终于没有谁能再忽略两虫目前的“坦诚相见”,齐斐摸摸言的脑袋,“好了,我要去拿换的衣服。”
他的伴侣却仍然抱着他不撒手。
“言?”
“……”
雌虫依然不撒手,但齐斐感到伴侣环在自己背后的手正在下移。
“雄主。”
“鸟巢”又迁了址,言把脑袋从齐斐的肩窝里抬了起来。
齐斐从自家伴侣的眼神里看到了满满的对于想进行不可描述之事的期待。
“不行,时间不够。”
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按住伴侣停顿在他浴巾边沿的虫爪子。
“……”
雌虫不说话了,但还是不撒手,就这么继续以又掺上几分沮丧的眼神继续看他。
“……”
“……”
“……好吧。”
齐斐在自家伴侣不知道什么时候越来越熟练的眼神攻击下败下阵来。
他捏了捏言的脸颊,发现孕期养起来的那一点软肉已经彻底又消退下去。
“对我来说时间确实不够,但对你来说,应该还刚好够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