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色的身影像幽灵般从门外飘了进来,那手下心头一惊,想也不想就要举起枪,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却已觉得手腕一痛,枪随之从手里被夺了过去。
黑影行动很快,石井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究竟是人是鬼,太阳穴上就多了一个冰冷的枪管子。
“别动。”
贺渊的声音与外面的风雨一样冷,石井甚至能感觉到其中的凛冽杀气,不敢动了。
一干人没料到贺渊会突然出现,挟持了自己老板,顿时都愣住了。
“放人。”贺渊惜字如金,石井却没来由抖了抖,他没见识过贺渊的能耐和手段,但是姚三刀交代过的话犹在耳边,自己的命又拿捏在对方手里,怎么也不敢冒险。
“还愣着做什么,放人!”他恼羞成怒,将怨气一股脑发泄在手下身上。
其实也不用他吩咐,老板在别人手里,下属还哪里敢动手。
“阿毛!”萧阑伸出手,夫诸委委屈屈地瞅他,委委屈屈地抽噎着,又委委屈屈地跳到桌子上,一扭一扭走向萧阑。
“贺先生,我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石井定了定神说道。
“你动了我的人。”贺渊不是疑问,只是冷冰冰地陈述着事实。
石井干笑一声,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外面的人呢?”
“解决了。”贺渊淡道。
石井难以置信,可还没等他说话,船身猛地剧烈摇晃,门砰的一声被风刮开,狠狠弹在墙壁上,借着门口的灯光,所有人都能看到水已经涌到甲板上来了。
为了暗算萧阑他们,石井特地命人把船半夜把船开到湖中心,现在要到岸边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举目远眺,周围除了狂风暴雨,什么也没有,真正是孤立无援。只是石井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本来是为了处理事情更加方便,没想到现在倒成了催命符。
风浪越来越大,船外甚至卷起一个五米高的浪,狠狠拍向船身,贺渊没再管石井,而是一把抓过萧阑就往船舱外跑,小夫诸机灵地咬住萧阑的衣服,萧阑伸手一捞,把它捞进口袋,乐雍如顾不上多想,也跟在他们后面。
“老板,这船可能会被掀翻!”一个手下嚷道。
石井面色苍白,怒吼:“救生衣呢,快把救生衣拿来!”
已经没有人理会他的命令了,轰的一声,船被巨浪掀了起来,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重重跌撞向船舱内各处,水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很快灌满整个船舱。
贺渊见机极快,在船翻之前,已经随手抓了几个救生衣,带着萧阑他们跳下水。
水浪轰然巨响,在湖面上翻涌滚动,天色是无边无际的漆黑,豆大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让他们感觉像是遇到了海啸,而不是在内湖上。
贺渊一言不发,拽住萧阑就往岸上游去,乐雍如受了枪伤,之前又遭了一顿打,力气大不如前,但幸好有救生衣穿在身上,使出吃奶的劲,也能勉强缀着他们。
小夫诸却显得很兴奋,水对于它来说就像人类呼吸空气那样自然,牙齿死死咬住萧阑的衣服,爪子却在水里扑腾,一身绒毛都被浸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势渐渐小了一些,雨也停下来,乐雍如用力抹掉脸上的雨水:“那些人呢,还有可能追上来吗?”
“快到岸了。”贺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萧阑抬头望去,已经能看见岸边星星点点的渔火,那是居住在鄱阳湖边的,世代靠捕鱼为生的渔家。
“我们不能过去。”萧阑低声道。
他们两人还好说,但乐雍如身上有枪伤,很容易就会有麻烦。
贺渊点点头,他强悍得近乎非人,在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冷硬之外,没有其他额外的表情,甚至找不到一丝疲倦。
“到岸上,去个地方,离这里挺近,有我一个熟人,可以相信的。”乐雍如喘着粗气,说得断断续续。
话说完,见两人一兽都盯着他看,嘴角一抽:“你们看着我干嘛?”
萧阑:“现在一听你说熟人,我就觉得很不可靠。”
小夫诸:“叽!”
乐雍如想反驳,又想到石井,顿时焉了。`
乐雍如说的熟人,其实是自己一个红粉知己,在当地开的一家夜总会,乐雍如跟她有过几夜情缘,后来性格相投,倒不知不觉成了朋友。
夜总会的老板叫刘岩,浓妆艳抹,风情万种,却有一个男性化的名字。
她一看到乐雍如三人,先是愣了一下,二话不说先把人安置下来,又喊了医生过来,除了乐雍如身上的枪伤,萧阑的腿也需要包扎。
刘岩眼波流转,在乐雍如和萧阑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贺渊身上,眼前一亮。
“这位帅哥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某日。
阿爹: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牙蛀了多少颗。
小小扶苏警惕地捂住嘴:没蛀!
第二天。
阿爹(温柔地):张嘴,爹喂糖给你吃。
小P孩毫无防备,傻傻张嘴:啊————
阿爹(阴恻恻):又蛀了一颗,从此以后不准再吃零嘴!
小P孩:……
(小P孩傻傻张嘴的表情)
第71章
刘岩说话的时候,贺渊正在给萧阑的腿缠上绷带,眼皮也没抬一下。
她有点不死心,走近了几步,嫣然一笑:“乐大公子,你就不给我介绍介绍?”
乐雍如正等着她吃瘪,又怎么会吭声,闻言假装听不见,只捂着胳膊上被子弹擦过的伤口低声呻吟。
刘岩轻轻哼了一声,她对贺渊实在极有兴趣,也顾不上矜持,盈盈笑道:“我收留了你们,总不能连个名字都不告诉我吧?”
乐雍如笑嘻嘻地插嘴:“大美女,你收留的是我啊,要不是我受了伤,也不会连累他们在这里等我了,咱俩也算好过,你就这么厚此薄彼?”
“死相!人家跟你早就是过去式了,别妨碍人家结交帅哥的机会!”刘岩睨了他一眼,半嗔半怨地轻轻戳了他的脑袋一下。
乐雍如也不生气,撇开外表的风尘味,刘岩其实是个真性情的女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人还保持了一定的联系。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聊。”
“过河拆桥!”她撇撇嘴,屁股一扭,转身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小夫诸立刻从萧阑口袋里冒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乐雍如松了口气,戳戳它的脑袋。
“多亏了你这小家伙,要不是一场暴风雨,估计我们都得折在石井手里了。”
“叽!”阿毛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在萧阑腿上蹦来蹦去,差点踩到他骨折的地方,被贺渊拎起来丢到角落里,立马焉了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