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村离基地很远的啊,从上面到我们村,中间还隔着好几个村落呢,照理说也不应该跑这么远来抢粮食才对啊?
“听说基地那边现在正在缉拿那群人,昨天他们抢粮的时候开枪打死了三个人,这会儿已经逃窜到深山里去了。”
“这么大冷的天,他们不太可能在山里待太久,八成还得下山。”
“可不是嘛,村里的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粮食藏起来,那些兵要是来了我们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起码粮食别给拿光了。”
“可是我家也没多少粮食了啊,大家都知道上次我给部队运走了不少。”其实我是有点嫌麻烦,这还不知道他们来不来呢。
“陶亮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粮食再少,那也是活命的东西啊,你那一点粮食要是再给整没了,剩下的日子你打算咋过?”陶十五急得都想敲开我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啥了。我无奈,人家也是好心,现在粮食就像命一样重要,别人也不像我这样有个可以种粮食的山谷,里面还堆积着一季的谷子,田里的一季刚播种下去。
最后我问他村里的人都是怎么藏的粮食,他说像三合院后头枯井那样的地方,我们村还有几个,都是前人留下来的。我说我后院也一个山洞,现在搭了棚子放了杂物,基本上不要去翻动是不会发现的。
陶十五说那成,让我把粮食就藏在里面,然后又匆匆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又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把粮食藏起来。
我打开两个谷仓看了看,这么多呢,哎,又有得忙活了,早知道当初就堆放在山谷里面算了,这拿来拿去的。
满满两个谷仓的谷子,让我好一通忙活,并没有真的放到后院那个山洞里,而是全部都搬回山谷了。谷仓里还剩下一些,大概不到一千斤的样子,要是说自己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人家也得能信才行啊。
之后的几天,村里人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些当兵的什么时候就来了我们村子,可是四五天过后,依旧没什么动静,我们就以为那些人早就跑远了。
结果有一天天刚黑,村里的狗就吠得很厉害,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些喧哗的声音,然后很快的,有人一脚踹开了我家楼下的大门。我让葛明和小龙躲起来看看情况,如果真是那群人的话就去基地找蒋忠平,想了想又把蒋忠平的军官证给他带上,然后自己带着小黑走下楼去了。
葛明他会雪上飘,小龙也是有翅膀的,所以他们俩可以偷偷从二楼窗户溜出去,我和小黑还是留下来比较好,村里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在场。
“把手举都头上,不要乱动。”进来的是一个士兵,身上还都穿着军装,可是他的枪口,正对着我这个平头百姓。我乖乖把手举到头上,小黑和站在那里没有没什么反抗行为。
“走,到那边大院子里去。”三合院那边已经有很多人了,基本上全村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集中在这里。
“都给我老实点,有胆逃跑的,老子一枪嘣了他。”其中一个年轻的士兵抬腿踹了我一脚,一边开口威胁我们,整得跟拍电影似的,但是我知道他们手里的家伙可不是电影里那些道具可以比的。
“听说你们村有车,我们想借来用用。”
“……”大家都没有吭声,自己有车的自然不愿意吭声,自己没车的也不好吭声。
“快说吧,可别都不吭声,哥儿几个反正都已经把命豁出去了,这手里头都已经有三条人命了,再加个三条五条的,也没多大差别,你们说是吧?”
“谁有车的,赶紧的交待清楚了,晚了怕就来不及了。”看来这些人是真豁出去了,我不怀疑他们今天晚上真的会杀人。葛明是有一辆车但是我让我自己开口把车子供出去,那是不可能的。这十好几个人呢,个个手里都有家伙,打起来我肯定是没胜算的,可是不打的话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掉吗?
“一个个的都不吭声是吧?刚刚那边场子上有辆小车,谁的?”刚刚这些人显然已经在村里里走了一遍。
“我的,那小车是我的,可是那车太小了,你们几个肯定坐不下。”都已经被点出来了,那陶成斌想躲过去也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只好出声回话。
“你他娘的少废话,赶紧带我们过去。”他身边一个小伙子伸手就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陶成斌被吓得整个人都抖起来了,但是还是壮这胆子把话给说完了。
“我们村还有一辆,在村东头呢,是辆卡车。”我一听他这话,就想骂娘。这小子上次自作主张把我的粮食给捐了,这次又要把我的车送人,真当老子是个软柿子啊?因为这会儿天黑,我家前院也大,又是羊圈又是草垛的,车子停在角落里他们好像没有注意到,结果还是被陶成斌给扯了出来。
“不早说,指一下,卡车是谁的?”陶文斌就乖乖伸出手指指了指我这个方向。刚离开没几分钟的枪口,又重新回到了我脑门上。
“刚刚我问话的时候你干嘛不说?”就算我现在已经是修道之人,这脑袋到底也不是防弹材料做的,他如果真开枪了,我就是一个死。
“车子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寄放在这里的。”
“老子管你那么多,带路。”被枪指着的感觉很不好,我们一路又回到我家院子,葛明的那辆卡车就停在那里。
“车钥匙呢?”
“在房间里。”
“带路,快点,别给老子磨磨唧唧的。”
从院子到房间,又从房间到院子,我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攻击他,但是我没这么干,因为要拖时间,葛明他已经在去往基地的路上了,很快,蒋忠平他们就会开车下来。
“你他娘的没油怎么不早说?”那个士兵气急败坏地拿着枪头想要砸我脑袋,被我一把接住了。我不想这么快动手的,可是他这一下如果砸下了下来,我脑壳都得碎了。
我抽出他的长枪,顺势用枪头狠狠地桶进他的身体。他的枪头没有上刺刀,但是只要力气够大,圆圆的枪管还是可以在人的身体上扎个洞出来的。只不过这个过程溅出来不少血,喷了我一身一脸。
我把枪头从他身上拔出来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没气了,仔细看了看这人的五官,大概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这么年轻,竟然就已经牵扯上人命,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其他人都还在三合院那边,我没打算过去,晚上实在是太冷了,我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过来,这些士兵的警觉性未免太差了一点,恐怕除了那几个枉死的村民,还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生死时刻。
我坐在卡车里,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两个士兵找了过来。他们这回小心了很多,看到地上那具尸体的时候,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我躲在车子的另一边,他们从两边包抄。
我正想着要不要躲到车子底下去呢,小黑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跳了出来。有一个士兵对着它开了几枪,都没有打中,看得我心惊肉跳。他从地上跃了起来,爪子扫过那个士兵的脖子,然后鲜血就从那里潺潺流下。另外一个士兵吓坏了,但是小黑并没有放过他,爪子一甩,就是一条人命,毫不含糊的。
我突然觉得小黑有些陌生,以前他总是一副没心没肺地乐观样,时不时抽抽两下,自从化形之后,又变得抑郁了不少,现在又突然看到他这么冷硬的一面。我有些弄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小黑呢?
马路上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肯定是蒋忠平他们到了。三合院里的士兵慌不择路,争先恐后地往村外跑,大概是想要往山上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没一会儿,村口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枪响,不多久就停了。
葛明从他们车上挑了下来,怀里还抱着小龙,这孩子好像累坏了,窝在葛明怀里一下一下地点着头。我走过去想把小龙抱过来,但是想想自己现在一身血,又把抬起来的胳膊放了下去。
蒋忠平去三合院那边向村民道歉,说是他们的疏忽让大家受到了惊吓。想也知道,基地那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让士兵带着武器出来乱晃。
我们村基本上没什么损失,除了受点惊吓,几个人受点皮外伤,其他就没有了。蒋忠平让人过去清点人数,确认无误之后把所有的活人和死人都带走了。他脸色很不好,看来是好好几天没睡觉了,见到我也没有多说,点了点头,就带着人马撤离了。
我没有马上回家睡觉,而是再一次进了三合院,大家都还没有散去,这些人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们看我一身血地走进来,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我没管他们,直接走到陶成斌身边,这家伙已经完全不复刚刚的怂样,正笑嘻嘻地跟身边的人说这话。他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僵了一下,然后又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
“陶亮啊,刚刚真是对不起,我就是想拖延一点时间,没有其他意思啊。”拖延时间?这人真不要脸。
“我也就是想跟你说一下,下次别再自作主张把我的东西送人了。”为了增强一点效果,我还伸出右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一拍一个血手印。
“呵呵呵,哪儿能啊?”他声音都抖了,这家伙心眼不少,胆子却很小。
我没搭理他,转身就出了院子,这一身的血,味道真的很不好闻。我觉得自己应该跟小黑学一手,他今天晚上比我多杀一个,全身都还干干静静的,一滴血都没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