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社区 > 灵异玄幻 > 与鬼为妻 > 与鬼为妻_分卷阅读_69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魏时也走进了那个圈子中,坐在了魏宁身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愈来愈深,突然,门口,窗户传来砰砰地撞击声.
  魏宁心里一紧,来了。
  71、鬼节
  灯啪兹两声过后熄灭了,魏宁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几声叫喊,紧跟着,那个叫喊好像被什么突然间伸出手掐断了一样,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连心脏的激烈跳动声似乎都能听到。
  魏时拿出一张符纸,烧着了之后,把一早准备好的白烛点亮了两根。
  摇曳的火光让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拖长了影子,打下浓重的阴影,火光无声地跳动着,欢快地跳动着。
  屋里的天花板上,墙上,地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一些小小的水滴,湿漉漉的,还没靠近,就已经感到一阵阴寒彻骨,只有被鸡血划出来的圈子还没有被浓郁的阴气侵蚀。
  门外、窗口的撞击声,先是试探一样的轻声敲打着,接着,敲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就好像围在屋子外面的东西已经不耐烦了一样,狂风骤雨一样的撞击,让门窗剧烈的颤动,似乎随时都会破开门窗闯进来。
  窗户外,树枝晃动,鬼影憧憧。
  魏宁额头上全都是冷汗,汗水滑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伸出手擦了一把,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立刻倒吸了一口气,拉了一下身边的魏时,用干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声说,“上——上面。”
  天花板上,那些由阴气结成的细密水珠变成了一张张的鬼脸,面貌狰狞,表情扭曲地俯瞰着下面的魏宁两人,一双双眼睛,恶毒而疯狂地盯视着他们,魏宁正看得心惊胆战,魏时却一脸淡定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门边上看,魏宁就看了一眼,然后又倒抽了一口气,门上那些阴气凝成的水珠也在扭动着变成一张张鬼脸。
  过了不久之后,整个屋子,都被一张张鬼脸包围了。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睁眼,闭眼,抬眼,入目所及,全都是形貌各异,却狰狞无比的鬼脸。
  地上那两根白烛的火焰越跳越高,贴满了一屋子的镇鬼符被那些结成了水珠的阴气沾湿了,有一些已经开始剥落了下来,每当剥落一张,外面的撞击声就更大一点,等所有的镇鬼符全都剥落下来的时候,也许外面的恶鬼们就会一拥而入。
  一想到有可能会被恶鬼围住,任凭宰割,魏宁就觉得心胆俱裂。
  魏时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把一沓镇鬼符递给了魏宁,“宁哥,看你的了。”魏宁拿着那沓镇鬼符,有些不明所以,“这是要做什么?”魏时指了指那些贴在屋子里已经剥落或将要剥落的镇鬼符,“要补上去,快点,你管那边,我管这边。”
  话音刚落,魏时就一脚踏出了圈子,魏宁一咬牙,拼了,也一脚踏了出去。
  脚底下传来一阵阴寒彻骨,好像踩的不是地板,而是什么东西一样,滑滑的,软软的,还动来动去,魏宁后背在流汗,不停地流汗,汗水很快就把衣服全都给打湿了。
  魏宁小心地看着地面,尽量不把目光放在那些冲着他咆哮的鬼脸上,他找着还没有出现鬼脸的地方,抬起脚跨过去,问题是地板上鬼脸实在太多了,能供他落脚的地方实在不多,有时候,他得把脚拉升到极限才能踩到下一个落脚处,累得魏宁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相比较魏宁的狼狈,在他对面的魏时就显得相当的轻松了,他脚尖一点,避都不避,直接一脚踩在那些鬼脸上,踩的那些鬼脸吱吱乱叫,魏宁听到那个叫声,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就在这时,魏宁一个不小心,被地板上的水一滑,身体一歪,差点摔在地上,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撑住地面,却刚好碰到了一张鬼脸,那个鬼脸尖啸着,张大了嘴就打算咬住魏宁的手,魏宁二话不说,一张镇鬼符就拍了上去,把自己的手抢救了回来,那个鬼脸被直接拍散化成了一股股阴气。
  费了一把力气,终于走到了墙边上,魏宁挨着墙,开始一张一张贴镇鬼符,墙上无数的鬼影子,动来动去,墙面都被它们挤得凹凸不平,魏宁额头上汗水直流,他尽量镇定的补贴着镇鬼符,等到把手里的镇鬼符全都贴完了之后,墙面总算又恢复了原状。
  他照着来路回到了那个圈子里,而魏时早就在他之前回来了。
  魏宁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脏激烈跳动着,他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魏时,“阿时,镇鬼符没有货了?”魏时点了点头,“我还以为够了,没想到今天晚上会这么凶。”魏宁的目光在那些鬼脸上游移,嘴里下意识地跟着问了一句,“那怎么办?”
  魏时斩钉截铁地说,“挨,挨到十二点,过了这个七月十四就好了。”
  魏宁伸出手,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手表已经停了,他又拿出手机,手机直接关机,按了开机键也没反应,这些恶鬼还真是无孔不入,魏宁没得办法,只能冲着魏时摊了摊手,魏时拿出三个古钱,在地上摆来摆去,“现在是亥时二刻,也就是九点半,我们还要熬两个半小时。”
  二个半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魏宁没有再说话,而是平心静气地等着,外面的恶鬼已经焦躁了起来,它们拼命撞击着门窗,魏宁觉得整个屋子都在颤动,前面还只有门窗处传来撞击声,随着时间的过去,撞击的范围越来越大,好像这间屋子被抬到了半空中被那些恶鬼团团围住一样。
  两根用来照明的白烛已经快燃尽了,魏时手一伸,就掐断了其中一根的烛芯,灭了火,接着,点燃了残烛边上的一根新蜡烛,另外那根残烛也如法炮制,始终只有两根白烛亮着。
  新旧交替,无声无息。
  那些阴气还在侵蚀着镇鬼符,速度还越来越快,一张张镇鬼符打湿了,卷了边,从墙面上剥落了下来,每当此时,那些鬼脸就发出一阵阵尖啸声,让人心神不守。
  插在米碗里的小桃木剑开始轻轻震动,嗡嗡作响。
  魏宁觉得自己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起来,他看了一眼魏时,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太好,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各自心有灵犀,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撑住”这两个字,魏时犹豫地看了一眼那两根白烛,还是没有出手把它们熄灭。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镇鬼符大部分已经剥落了,鬼脸们往魏宁他们所在的地方涌过来,那些鬼脸从口里面不断地吐出一个个狰狞的恶鬼,伸着惨白的手,在地上,在墙上,在空中,不断地爬行、飘过、跳动,好几次,魏宁都觉得自己的脸上擦过一阵阴冷,他克制住伸手去摸的冲动,再一次强迫自己凝神静气。
  等那些恶鬼已经接近到圈子附近时,魏宁清楚地看到了无数惨白的手从地板下抓扒着伸出来,拼命的往地面上伸着,好像正在挣脱什么束缚一样。
  桃木剑的嗡嗡声越来越响亮,激烈的震动让碗里面的小米都震了出来,小米一掉在地上,立刻就被地上的阴气结成的水珠打湿,侵蚀,转眼间变成了黑色的渣滓。
  阴气裹挟着恶鬼,始终被桃木剑组成的阵法挡在离魏宁他们一米开外。
  但是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无数的恶鬼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魏宁呼吸困难,手指尖都在不停地发抖,他抓着胸口上那个锦囊,好像这是最后的护身符一样。
  魏宁心里面矛盾重重,他想要“魏惜”快点出现,把他从这个深渊里带出去,又不想要“魏惜”出现,因为现在情况实在太险恶,即使是“魏惜”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以及泥腥味从那些恶鬼所在的地方传来,让人作呕。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魏宁跟魏时中间响起,“阿时,你不要我帮忙吗?”那个小鬼凭空出现,趴在魏时脚边上,枕着他的大腿,仰着头,一派天真地问。
  魏时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紧盯着那些桃木剑,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小鬼不甘心,小短腿蹬着地面,一跃而起,“阿时怕什么?”
  听到这句话,魏时终于舍得把目光转过来,看着那个小鬼,深呼吸了一口气,“谁让你出来的?我没有召你,回去。”
  小鬼当然不会这么听话,他抬头挺胸,做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无视了魏时的命令,继续自说自话,“阿时不要怕,如果他敢欺负我,我会保护你的,我迟早会长大的,以后你就不用怕他了,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说完,他眼珠子一转,身体一动,就趴到了魏时的后背上,小脸还在魏时的脖子上一蹭一蹭的。
  魏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脸上的从容和平静彻底被打破,他手往后一伸,就抓住了小鬼的衣领,把他拎到前面,一字一顿地说,“我用不着你们两个帮忙,给我滚,立刻,马上。”话音还没落,手就用力一甩,也不管是往什么地方扔的,直接把手里的小鬼给甩了出去。
  小鬼在空中很熟练地翻了个跟斗,叫了一声“阿时好坏”,就消失了。
  魏宁把这出戏从头看到尾,等小鬼不见了之后,才干咳了一声,“咳,这小鬼真有个性。”
  魏时冷哼了一声,凉凉地丢下一句,“宁哥要是喜欢,送给你了。”
  魏宁赶紧摆了摆手,苦笑一声,“别,别,我可受不起这个大礼。”
  桃木剑还在嗡嗡作响,魏宁看到桃木剑的剑身上已经出现了裂缝和黑气,它们也已经扛不住,被阴气侵蚀了,看到这一幕,魏时当机立断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手在空中一挥,手指上的血立刻往那些桃木剑飞去,血滴一落在桃木剑上,桃木剑立刻发出一点红光,红光所及之地,恶鬼全都化成了灰飞。
  做完这一切的魏时,看着自己的手指,白皙的脸更加没有一点血色。
  魏宁有点担心地看着他,“还扛得住吗?我的血行不行?”
  魏时摇了摇头,“你没得法力,用了也没用。”
  魏宁有点失望,魏时的血一洒出去,恶鬼就灭了一堆,看的好爽,还以为自己的血也行的。
  魏时的血也只挡了一时,很快,桃木剑就又黯沉了下来,嗡嗡声越来越小,魏宁呼吸困难,眼看着桃木剑被那些阴气慢慢侵蚀,砰地一声,化成了一堆木屑,紧接着,又被那些阴气打湿,变成了黑泥一样的污物。
  魏宁脸色煞白的看着这一幕,在他们跟恶鬼之前,已经没得任何阻拦了。
  恶鬼们站在圈子外,惨白的手往魏宁他们伸过来。
  魏宁猛地打了个冷战,往魏时看了一眼,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但是脸色还算平静。
  魏时一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木蒺藜,黑色的木牌牢牢地握在手心里,他丝毫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又伸出中指,放进口中打算咬一口,就在这时,他手里的木蒺藜突然被一阵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阴风打落在地。
  一个灰黑色的、高大的影子出现在了魏宁他们面前。影子一出现,立刻让周围的恶鬼惊惧的往后退了一步,它们不甘心就这样走了,新鲜的血肉和灵魂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得手,它们犹豫了一下之后,又继续靠近。
  看到这个影子,魏时的脸色立刻又白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