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社区 > 灵异玄幻 > 与鬼为妻 > 与鬼为妻_分卷阅读_91
  他一边做事,一边抱着那个孩子,似乎一点妨碍也没有的样子,动作也轻松自在,那个孩子扭动着身体,想下地,却被他一再的阻止,那个孩子似乎对陈阳很感兴趣,一直想挨近他,可偏偏那个男人怎么也不肯如他的意。
  他有些恼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个男人怀里,黑洞洞的眼睛直视着门外。
  门外的浓雾如同沸水一样,翻滚得越发激烈了起来。
  那个男人把满杯的茶推到了陈阳面前,陈阳看着那个杯子,白色的瓷杯,里面的茶水却是黑色的,黑不见底,里面飘着几根看似骨头的东西,随着水面上的白气袅袅升起,陈阳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和泥腥味。
  他不动声色,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小口,就把杯子放下。
  那个男人笑了一下,把手里不停挣扎的孩子又抱紧了一点,他冲着陈阳点了下头,“你不用害怕,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说到这,他话锋一转,“把你请来,只因为你体质特殊,可以助我成事,我在这里已经等了近六十年,终于把你等到了。”
  这个话说得蛮好听,可惜的是,人早已经被他抓在手掌心里,不听也要听,唯一没想到的是,如今连鬼都讲究个风度了,还以为天下的鬼,都是那个样子,看来,还是他见识太少。
  陈阳把茶杯扣在桌上,“我要是不愿意呢。”
  那个男人说,“你会愿意的。”
  说到这的时候,陈阳就看到一个白影子出现在了那个男人身后,隔着几步远,安安静静,无声无息,随后,又有一个接着一个的白影子出现在了这个屋子里,影影绰绰,渐渐露出了原形。
  他们面无表情,有的满身血污,有的缺胳膊少腿,唯一相似之处就是只有眼白,没有瞳孔,就那样围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整个屋子挤得水泄不通,与陈阳之间的距离,仅隔着一个指头。
  陈阳放在桌上的手,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那些白影子,轻轻骚动着,一波又一波的阴气,让陈阳的脸色变成了铁灰色之后,又转成了灰白色,他抬起头,冲着对面那个端正而坐的男人笑了一下,然后,举起不停发抖的右手,一口咬破了自己的中指。
  带着阳气的血流了出来,让那些白影子尖啸着开始往后退。
  陈阳知道,这个办法用处并不大,他的命格很硬,不怕一些小鬼小怪,但其实并不会捉妖杀鬼的法术,以前想学,找过几个师父,不是挂羊头卖狗肉,骗钱骗财的,就是真有点本事,却死活不肯教他的,手里会的几样,都是从一些乱七八糟的法术或道术书里看会的。
  对付一般的鬼物也许是够了,但是眼前这个,显然不够用。
  那个男人手指着倒在屋门口的赵安,“你的同事,你也不管了吗?”
  陈阳看都不看一眼,“生死自有老天在,与我何干?”
  那个男人又笑了起来,“那你的命呢?克绝六亲,我要是有办法改了你的命,你又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陈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一肚子黑水,摆出这么大个阵仗,难道还给了他拒绝的余地吗?他是不帮忙都要帮忙,只不过做个垂死挣扎。
  不过,听到他能帮自己改命,确实让陈阳有些意动。
  所以,他点了下头,他刚一答应,那个男人的手,就轻轻一挥,周围的白影子如同潮汐一样,一瞬间退得一干二净,接着,他轻声说了一句,“那就这样定了。”
  墙上的白纸灯笼,火光摇曳了一下之后,熄灭了,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陈阳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陈阳浑身一震,正要挣脱的时候,听到耳朵边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别动——”
  已经半站起来的陈阳,又勉强坐了下来,反正已经是砧板上的肉,要蒸要煮,自随其便。
  那个男人的手圈在他的腰上,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腹部,结实的肌肉在他的抚摸下,轻轻收缩着,此时,陈阳即便是想动也动不了了。一股阴冷的气息,钻了陈阳的口中,渗入他的五脏六腑,陈阳冷得一阵阵打战,这不是冬天那种寒冷,而是出自灵魂深处的惊怖带来的冷意。
  身上的衣服也被脱下,赤身裸体,被放在那张桌子上,陈阳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是要被献祭给什么东西吗?
  那双冰冷的手,在陈阳身上的各种敏感点上碰触着,挑逗着,似乎在刻意引起他的情欲,然而,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欲望,陈阳在心里嘲笑着那双锲而不舍的手。
  一会儿之后,那双手也许是知道了这个状况,黑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接着,那双手直接伸向了陈阳胯间,摸到那个要命的地方,火热而又敏感的部位,却被一团冰冷的气息包裹着,细致而周到的挑拨终于让陈阳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不久之后,他就泄了出来。
  刚发泄出来,陈阳的呼吸粗重,这时,他感觉到,腹部那儿,一团阴冷的东西正在往里面钻,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就算是一向遇事镇定的陈阳,也头皮发麻,他忍不住喊了起来,“你到底在干什么,快滚开,从我身上滚开。”
  黑暗中又有一个声音在陈阳耳朵边轻声说话,“别怕,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居然把陈阳的害怕和暴躁给安抚了下来,仿佛有个东西往他身体里钻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一样,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进入他身体的部位,先是头,接着是一双撕扯他血肉的手,接着是一个身体,再后来是一双脚。
  陈阳不停地打着冷战,肚子痛得快抽筋,他抱着自己的肚子,出了一头一身的冷汗。
  这时候,刚才熄灭了的白纸灯笼又亮了起来,朦朦胧胧的光线下,陈阳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地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还用衣袖子在帮他擦汗——或者说不上是擦汗,那个衣袖子只是做了个样子,他身上的汗水就已经成了一丝白雾,散到了四周。
  发现自己躺在那个男人怀里的陈阳,只是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动了一下,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草你妈。”
  那个男人也不知道听到了还是没听到,手停了一下,接着继续在陈阳耳朵边说,“好了,都好了,你可以睡了,睡吧,睡吧——”这好像催眠一样的声音,还真的让陈阳渐渐地坠入了睡梦里。
  陈阳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路边上,赵安也在。
  太阳正当头上,周围的杂草树木中可以听到虫鸣鸟叫,生气十足,陈阳一翻身,从地上坐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记得并不是太清楚,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片浓雾,那双冰冷的手,还有自己的肚子。
  陈阳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赵安醒了,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看到陈阳手放在肚子上的样子,说了一句,“陈哥,你饿了?”
  90、鬼胎
  两个人赶在太阳爬到最上面的时候,回到了修路队的工地上。
  工地上的那些人远远地看到他们两个,就打起了招呼,几个人一说起,原来昨晚上其实是个乌龙,那个叫成子的,就是到边上撒了个尿,哪想到跟他走在一起的刘叔,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误会了。
  后来,他自己回来了,还在路上遇到了那几路来找他,至于陈阳他们两个,大家都没注意,还以为他们直接回庄子里睡觉去了。
  陈阳没说什么,只有赵安跟他们说得脸红脖子粗。
  一觉醒来,发现睡在大马路边上,这种事怎么看奇怪得很,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记得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安把这个事跟那些修路的一说起,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就开始起哄,说他是为了不扣工钱故意来这么一出,年纪大一点的,面上倒是露出了一点不太对劲。
  陈阳看着旁边面色发黑的刘叔,“刘叔,你怎么了?”
  刘叔是个四十多岁的黑瘦男子,平时在修路队里不怎么爱说话,他接过陈阳递过来的烟,夹在耳朵上,压低了声音跟陈阳说,“这个魏庄很邪,几年前,我们修这条路的时候,就出过事,死了两个人,当时包工程的,出了一大笔钱才把这个事给压下去。”
  陈阳听了,若有所思,他拍了拍面露愁容的刘叔的肩,以示安慰。
  说了几句之后,就开工,这一次,虽说是修整路面,实际上却是要把这条路拓宽,再把已经到处都是坑洼的柏油路面铲除掉,铺上水泥路面,工程比较大,工期也就相对来说比较长一点。
  对于修路队的人来说,工期长不长都无所谓,到哪不是做事,不是赚钱,陈阳开始还不习惯这种早出晚归的重体力劳动。
  他以前在外面,开始两三年也是很辛苦,但是后来他脑子灵活,手脚勤快,学了不少手艺,不但工资翻了几番,就连工作也轻松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到底是身在大城市,夜生活丰富,现在下了班,却只能打打牌,看看电视。其实就连电视都看得不多,魏庄里到了晚上,都是死寂死寂的。
  不过,生活都是这样慢慢习惯的,陈阳心里想。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陈阳看着桌上那些菜,一点胃口都没有,随便吃了大半碗饭就放下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勉强把那碗饭吃完,估计胃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了。
  吃了个半饱,躺在休息处的凉席上,翻来覆去,还没睡着那边又喊着上工了,一出来,陈阳就觉得今天的太阳比平时要热,地上都是白花花一片,看得人眼前发晕,压路机的驾驶室像个蒸笼,他实在呆不下去了,就跟前面喊了一声,从压路机上跳下来,疾步走到旁边的树荫。
  一直等站到了树荫的范围,陈阳才觉得松了口气。
  身上的衬衫和裤子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陈阳坐在树下,旁边走过去的赵安看了他一眼,“陈哥,你不是中暑了吧?那里有藿香正气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去喝一瓶子。”
  陈阳脸色不是太好,他四肢滚烫,额头火热,肚子那里却是冰凉的。
  这种症状说出去,就跟女人来那个事一样,陈阳想起以前那些百无禁忌的女人在他面前说三道四的时候,听来的事,他用力按了一下肚子,却并没有任何不良的反应。
  陈阳靠着的这棵树是一棵大槐树,发得发黑的叶子,密密麻麻,把阳光全都挡在了上面,连一点余碎的阳光都没有遗漏,陈阳觉得发晕的脑袋渐渐地清凉了下来。
  他没有注意到,从那棵槐树的树身上,有一丝一缕的灰白色阴气渗入到了他身体里,慢慢地聚拢到了他肚子那儿,好像冰块一样的腹部,软化了一点,陈阳舒展开四肢,几乎要在这棵树下睡着了。
  但是,陈阳很快就克制住了这种偷懒的心理,他是拿工资干活的,压路机只有他会开,他要是真这么睡过去了,今天的进度就要被拖下来了,陈阳走到修路队放东西的地方,那里有准备好的茶水,以及一些急救的药品,比如说藿香正气水。
  虽然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阵难受到底是不是轻微中暑,秉着有备无患的心理,陈阳还是拧开了一个盖子,一仰脖子,把整瓶味道呛人的藿香正气水一口气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