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抹了把脸,“你个小鬼,莫操这些空心。”
小鬼拉着魏时的衣摆,“阿时,我会帮你。”
魏时把它看起,摇了摇头,“你可不敢要你帮。”
妈的,要是帮着帮着半路变成了大鬼,那他就亏大发了。
魏时浑身一抖,后背一冷。
小鬼撇着嘴,突然,它伸出手,五指如钩直直地插进了魏时的肚子里,魏时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被塞进了一团冰块,让他狠狠打了个冷战,他刚要动手把小鬼甩开,就看到小鬼的手在他肚子里一翻一搅,魏时当即痛得差点没叫出声,还没等他冲着小鬼发作,小鬼就把手收了回来。
惨白的小手上是几条细小的灰白色小蛇。
好像刚从蛇蛋里孵出来的一样。
小蛇身上还带着一些黏液,在小鬼的手上轻轻动着,小鬼眼睛里冒着凶光,小手紧握,就看到那几条小蛇被它直接捏碎了,变成了一些细小的肉末,小鬼一脸嫌恶地甩着自己的小手,然后抬起头,用好似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求鼓励求抚摸的目光看着魏时。
魏时僵硬地咳嗽了一声。
小鬼把那些小蛇从他身体里扯出去之后,他的身体确实觉得轻松了不少,但是魏时也明显感觉到,“蛇蛊”并没有被解掉,还在他身体里面,小鬼的行动只是让“蛇蛊”的发作又往后推延了一段时间。
魏时伸出手,摸了摸小鬼的头。
它的头发,冰冷,潮润,好像摸的是一团浓稠的阴雾一样。
小鬼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两天后,徐老三终于出现了。
他一出现,就丢给了魏时一部诺基亚的手机,说是方便以后联系,魏时一边接过手机一边心里嘀咕,这也不知道到底是方便了谁,反正不会是方便了找这个便宜师父。
魏时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许老三说了。
重点当然放在了钟婆婆,以及身上的“蛇蛊”。
徐老三听到魏时中了“蛇蛊”脸色也不由得变了,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被他捋断了两根,让他心疼了半天,“你说是姓钟?见过我跟你师祖?”他皱起了眉头,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我七八岁的时候是见过这么一个人。”他突然呸了一声,愤愤不平地说,“那不是我答应了她什么,是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答应了她!怎么现在就算到我头上去了,难道这回事还讲师父的债弟子来还?她倒是想得美!”
魏时没说话。
他身上的“蛇蛊”怕就是逼债用的。
从师祖到师父,难道他们这一门不靠谱是一脉相承的?魏时抖了三抖。
徐老三还在那里跳脚大骂。
不过骂声越来越没有底气,不过就是气不过发泄一下而已。
魏时等他骂完了,才开口,“师父,你们到底是怎么惹上那个钟婆婆的?她到底是要你们做什么事?”
徐老三哼了一声,“哪个会去惹她咯,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是她主动找上来的,那个时候我师父带起我走江湖,经过一个苗寨,被下了绊子。然后就被缠上了,不得不……做什么事?她要我们替她办个冥婚。”
虽然徐老三说的话含含糊糊的,但是魏时也明白了,应该是他师祖跟他师父两个人吃了亏。
冥婚?不就是阴婚吗?
徐老三沉默了一下,“那个老太婆我们惹不起,她活个怕有两百岁了,早就已经不算是个活人了,她把蛊养在了自己身上,用蛊给自己续命。”
魏时听到这里,脱口而出,“师父,这也可以?”
徐老三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可以,这世上的事,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哼哼,钟家的蛊术哪个不知道厉害的,更何况那个老太婆还是钟家这几代里最厉害的一个。”
魏时觉得奇怪了,不就是个冥婚吗?为什么师父这么忌惮。
255、蛊女
也许是钟婆婆等个这么多年等得不耐烦了,才在魏时身上下了“蛇蛊”让他们就算不想做也要帮自己把事情做成,而倒霉的魏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一头撞到了枪口上,他最近的运气是不怎么好,做什么什么不成功,魏时想着,莫非还是跟自己前阵子走魂这个事有关系?
徐老三在边上唉声叹气。
魏时对徐老三问道,“师父,你跟师祖到底为什么不把这个事办了?”
徐老三翻了个白眼,“能办不早办了。”
魏时不说话了。
他想了一下,又说,“也不是不能办,那个时候我年纪不大,事情也记不大清了,不过当时我师父是去找了钟婆婆要找的那个男人,不过那个男人当时已经结婚了,有妻有子,难道还把人家夫妻拆散了,让人家一家子骨肉分离?太损阴德了,所以我师父就耍了个花招,一直躲着钟婆婆,哪想到你会一头扎进别个手上。”
徐老三用恨死不成钢的眼神瞪着魏时。
魏时觉得自己太委屈了。
这还不是前人造的孽,他这个后人不幸遭了殃。
再说了,既然前面有这码子事,徐老三这个当师父的也没见提醒个一句半句,估计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徐老三又说,“刚才说的是一个理由,还有一个是因为钟家的传说,这个钟婆婆是钟家的‘蛊女’。”
魏时琢磨了一下,“师父,这个‘蛊女’就是刚才你说的在自己身上养蛊?”
徐老三叹了口气,“说是也不是,钟家不是以养蛊出名吗?他们钟家每过个几十年就会选个刚出生的女婴出来,在她身上下蛊,让她成为钟家的‘蛊女’,‘蛊女’既是钟家最厉害的人,也是钟家最厉害的蛊,只要有‘蛊女’在,钟家就没人敢招惹,其实,‘蛊女’命都很惨,平时因为身上的蛊虫受尽万般痛苦,活也活不长,钟家只有钟婆婆是个例外,她活得比其他‘蛊女’都久。”徐老三又接着说,“也许是因为从小受尽了折磨,所以钟婆婆不但长得不好,性格也古里古怪,她当时看中的一个军人,也不管别个愿不愿意,就要跟他在一起,后来,那个军人走了,她那个性格也就更加扭曲了。”
魏时有点想不通,“就算是这样,那阴婚也不是不能办吧。”
反正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估计那个军人早就去世了,不正好把阴婚办了,让钟婆婆把心事也给了结了,自己也就能把身上的蛊给解了。
徐老三嗤了一声,“哪里有这么简单,你莫打岔,让我说。”
魏时举起双手,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徐老三说,“这个钟婆婆蛊术很高明,怕是已经没什么人比得上了,她要跟那个男人办冥婚,不光是结个冥婚那么简单,她是要把那个男人的魂魄也留在身边,让那个男人一直陪着她。”
徐老三用一种“懂了吧”的眼神看着魏时。
魏时恍然大悟,后背有点冒凉气。
这个钟婆婆真看不出来是这么偏执的一个人,人死了连魂魄都不打算放过。
对于一个魂魄,不让它投胎转世的话,那是件怨气极重,有违天道的事。难怪师祖跟师父不愿意这么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魏时自问要是碰到这么个女人,自己只怕也想躲得远远的。
深情到这种地步,也是件可怕的事。
魏时轻声嘀咕着,“这个钟婆婆这么厉害,她怎么不自己去找那个男人。”
直接把那个男人抓起来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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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以钟婆婆的手段,那个男人绝对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徐老三抽了根烟,“那是因为钟婆婆走不出平龙山,所以她只能找人帮她。”
魏时惊讶地说,“还有这回事?”
徐老三哼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原因,不过也有说是钟家以前得罪过什么人,还是什么势力,被逼得在平龙山里当缩头乌龟。”徐老三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要不是这样,钟家那些人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