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易双手插着裤袋走在他前面,听到他这么说回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又不是来打家劫舍的,怕什么狗?”
王小明小跑步跟上他:“未雨绸缪么。”
“而且虽然不是打家劫舍,但我感觉好像也不是什么正当行为啊。”王小明嘀咕。
钟易懒得理他:“我们只是来散步而已。”
横穿过大半个市散步?王小明哼了一声。
今年S市发展很快,很多开发商都把目光转到关外,很多高级小区地段现在都不算繁华,虽然现在是下班高峰时段,但路上人却不多。
王小明还担心这种高级小区会对进出人员进行严格盘查,没想到钟易一脸傲慢地走过去,居然拦都没拦。
他赶紧也学钟易摆出鼻孔朝天的样子假装漫不经心地闲晃进去,果然顺利得很。
“有钱人都这么不小心吗?”王小明做贼心虚地回头看。
钟易示意他看四周。
这个小区都是独栋别墅,花木扶疏,每家门前和墙上都有监视器,路灯下也有摄像头。
“只有车子进出才会盘查。”钟易说:“小区里还有别墅在动工,近期内进出人员本来就不会太单纯。”
“你知道要怎么找到林家?”钟易问。
王小明东张西望。
“慢慢找。”他说。
“怎么找?”钟易瞪他:“你知道这个小区有多大吗?”
王小明其实并不是十分有把握,但他凭直觉认为,只要林家真的有鬼作祟,周边一定会留下痕迹。
钟易看着王小明溜溜达达,一边走一边张望,连路边的枯叶堆都要蹲下来摸一摸。
等他在第三个路口边上停下,蹲下\身体摸了摸地面的时候,钟易立刻看到到地面上有一摊淡淡的痕迹。
“这是……”王小明说。
“火的痕迹。”钟易勾起嘴角。
王小明也咧嘴一笑。
民间有个说法,十字路口四通八达,在路口给地下的亲人烧纸钱,能更快让亲人收到。
现在的地面通常都是水泥地,即使不用火盆,通常也不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眼下这个痕迹明显就是烧过东西留下的。
这样的小区不会在里面焚烧垃圾,那除了烧纸钱,也不会有更好的解释了。
而且能烧到留下焦痕,说明要么上一次烧了很久,要么就是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王小明掏出本子,跟着钟易几乎转遍了整个小区,根据路口有痕迹的地点画了一条简易路线。
如此一来,就一目了然了。
王小明在路线的两头做了标记,把这两个点周围的房子都圈起来。
钟易看了一眼。
“我们是从北门进来的。”他虚指其中一个点:“这边上是一个幼儿园。”
“那就是这个。”王小明在另一个点上画了一个大圈。
他们这一通转悠,天已经擦黑了,路灯也亮了。
王小明和钟易就像朋友饭后散步一样,若无其事地来到一家院子外种着竹子的房子前。
正好这户人家正对这小区的一个小花园,他们俩就坐在路灯下聊天。
到了快八点,才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可是那辆车根本没停,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
王小明看着对方大门紧闭的样子,捅了捅钟易:“戒备森严啊。”
“如果明天真的要结阴婚,那今晚必定有仪式。”钟易说。
“也有可能是明晚。”王小明摇头。
“明天下午的喜宴多半是办给活人的,真正要干什么应该是晚上。”王小明说:“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他们让何雯娜嫁给自家死去的孩子,那仪式成了之后怎么办?难道真杀了何雯娜让她下去陪那小子不成?”
钟易说:“不一定。他们现在限制何雯娜的行动,也许只是想完成仪式。”
“照你这个说法,结完婚了他们就可以放了何雯娜了?”王小明说:“或者留着何雯娜当他们的媳妇?何雯娜能愿意吗?”
“多半不愿意。”钟易说:“结完婚放走何雯娜,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阴婚和阳婚不同,多数情况下也只是个仪式。
但即便只是个仪式,放在一个不情愿的活人身上,也够膈应人的。
“其实除了看起来有点耸动吓人之外,我并不觉得林家会为了阴婚杀人。”钟易说:“以林家的财势,甚至可以用钱找一个心甘情愿和死人做名义夫妻的女人——很难找,但不一定没有。”
“如果何雯娜就是这样,我们也不用瞎忙了。”王小明说:“问题是林家那孩子有作祟的可能。”
“没错。”钟易沉声说:“如果只是亲人慰藉亡者所做的安慰仪式,那不过是心理作用居多。但如果另一个当事人是【存在的】的话,事情就要另当别论了。”
象征性地嫁给一个死人,和嫁给一个恶鬼,完全是两码子事。
正在这时,林家的门开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提着东西走了出来,关门时看了钟易和王小明一眼。
钟易伸手去揉王小明脑袋:“真是拿你没办法,出门前也不把头发梳好。”
王小明:“?”
钟易:“过来点,我怎么觉得你衣领子被塞进衣服里去了。”
王小明:“?!”
不等他反抗,钟易就把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手伸到王小明的脖子边。
王小明差点蹦了起来。
钟易温柔地说:“这样就好了。”
那女人收回目光,轻声嘱咐身边的男人把袋子提好。
王小明被钟易的声音抖了一身鸡皮疙瘩,把他的手j□j,两人默契地远远跟着那两个林家人。
果然不出钟易所料,那两人果然在路口停下了,开始点香烧纸钱。
钟易和王小明站在拐角看着,又看了看时间。
“还不到八点。”钟易说。
“你刚才看到林家,有没有发现什么?”钟易问王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