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卢岩猛地想起了上回在K记嘎嘣一下死自己跟前儿的那个人,顿时一阵紧张。
面前站着的半老头儿没再说话,过了几秒钟,卢岩看到他身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是王钺。
半老头儿在原地愣了愣,看了卢岩一眼。
从眼神里卢岩看出来这老头儿已经大概已经恢复了意识,他转身进了楼道,老头儿也没理他,顺着路慢慢往街口走了。
卢岩又走出楼道,没看到王钺。
吃饱了?夙愿了了去投胎了?
他进了杂物房翻了老半天,翻出一个旧的后视镜,是上辆电瓶断下来的,他打算把这个装到自己现在那辆上去。
慢吞吞地跟用了二十多分钟他才把后视镜装上了,闲着的时候慢动作最享受,他坐在车座上欣赏了一下一黑一红两个后视镜,一辆救护车一路叫着从外面小街上穿了过去,速度很快。
两秒钟之后卢岩拨掉了正在充电的插头,开着小电瓶追了过去。
救护车开到街口转了个弯就停下了,人行道上围了不少人,看到救护车过来都让开了。
卢岩把电瓶车扔旁边跑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是个老头儿。
看衣服就知道这就是之前被王钺用过身体的那个老头儿。
他手有些发凉,心也往下沉了沉。
果然!
“这大爷怎么了?”卢岩问了问旁边一个围观群众。
“不知道,突然就晕倒了,好像喊头痛来着,”旁边的人回答,“救护车来得太晚了,这都快半小时了,估计……”
头痛?卢岩往前又凑了凑,老头的脸色一看就不妙,人可能已经没了,医生护士把老头儿抬上了担架正往车上放,他看到老头儿倒地的地方不远有些呕吐物,脑溢血?
救护车开走了之后,卢岩才开着小电瓶回到了楼下,重新插好电,慢慢上了楼。
王钺站在三楼的走道里,卢岩从二楼一转上来就感觉到了隐约的寒意,他现在基本能从王钺自带的制冷系统强弱判断王钺是否处于正常状态了。
“你来。”卢岩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
王钺跟在他身后上楼进了屋。
卢岩烧水给自己泡了杯茶坐下了,看着站在客厅中间的王钺:“那老头儿你弄死的?”
“不是!”王钺瞪圆了眼睛,摇摇头,“我没有弄他,他自己死的。”
“上回在肯德基死的那人,是你弄死的?”卢岩又问。
“不是我,我只是用一下身体……”王钺有些着急,“我没有要弄死谁!”
“这么巧?”卢岩看着他,“我见两回,两回都有人死我跟前儿?你知道我名字么?”
“卢岩。”王钺也看着他。
“嗯,我叫卢岩,我不叫柯南,”卢岩喝了口茶,“两次都这样,用巧合很难解释。”
“我没有做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王钺看起来很沮丧,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我真的不知道……”
“田……王钺,那个,小王啊,”卢岩一看他这状态就有点儿紧张,这车轱辘话来几轮他手上的杯子没准儿又得碎,赶紧打了个岔,“你……”
“干嘛叫我小王?”王钺抬起头。
“随便叫的,别人也叫我小卢。”卢岩放下杯子。
“别叫我小王,不好听。”王钺在屋里转了转。
“老王么,你也不老,那大王吧。”卢岩随口说着。
“不要大王!什么大王啊!”
“女王大人?”卢岩点了根烟叼着,“算了,王钺,我问你。”
“嗯?”
“是不是你上过身的人就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母箱子:大家好我是小母箱子我来吐新章,主人说明天继续哟。还有下面那个是正太箱子。
正太箱子:大家好我是正太箱子,主人没有找到我照片。晚安。
第八章 人鬼情未了
卢岩的这个问题让王钺沉默了挺长时间,他在窗口和门之间走了好几个来回,才有些不确定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这还能不知道?”卢岩叹了口气。
“我没想过这个事。”王钺有点儿郁闷,没错,他死了又回来再死再回来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但他的确是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会死。
他关心的只是自己为什么投不了胎,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
每次回到船上时,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再也不回头,一直往前,接过孟婆的那碗汤喝下去。
他对孟姐姐或者孟大哥手里的那份特饮的执着恐怕没人能理解。
虽然他喝不喝都已经不记得什么事儿了,但那是个标志,喝完了才算是死透了,否则就继续这么空荡荡的晃下去也许有一天就会永远沉在那条河里。
“你是个鬼,对吧,”卢岩拿了根烟叼着没点,“一个鬼居然连这么基础的问题都不知道,你也太不敬业了吧。”
“那我现在想想?”王钺很认真地问,“我的工作又不是做鬼。”
“你现在就是个鬼,做为一个一直投不了胎的鬼,你难道不应该有点儿探索精神么,”卢岩满茶几上找打火机,“算了你先想吧。”
“我开始想了。”王钺转身站到了窗边,一副沉思中请勿扰的样子。
“想吧。”卢岩过去帮他把窗帘掀起一角来,这鬼没抽疯的时候还是挺乖的,不吓人,也不招人烦。
卢岩回到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地泡着茶,等着王钺的思考结束。
他谈不上有多喜欢泡茶,对茶却很了解,很多事他都没有兴趣,但都做得不错。
因为关宁一心要想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完美优雅的……杀手。
他对于关宁为什么会挑中自己并不了解,但关宁现在对自己的失望他倒是很了解。
“你太不争气,”关宁一脸痛心疾首,“我是把你当成要走出国门杀向世界的杀手来培养的,结果就培养出个大排档卖麻辣烫的。”
卢岩本来想说我主要卖的是烤串儿和啤酒,但这事儿他自己也很郁闷,就没说出口找抽了。
一根烟抽完,王钺还站在窗边没动。
卢岩拿着茶杯走到了他身边,靠着窗站下了,窗外没什么景致,被夜市的油腻浸得有些发黑的人行道,面黄肌瘦到不了秋天就开始落叶过完春天也长不出叶子的树就是全部风景。
“想起什么了吗?”卢岩喝了口茶,拉好窗帘。
“我每次死了都会回那边,身体死了,我要是没出来,就跟着死一次,”王钺说,“然后就去船上,听船工唱外婆桥,他声音很难听……”
“嗯,别跑题,”卢岩点点头,“他们为什么死?是每次这样都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