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没,怎么?】
下一秒,谢阮听到了敲门声。
陆景燊也刚刚洗完澡,头发蓬松,散着清冽好闻的苦竹味道,五分袖下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不夸张,带着点少年感。
“让进吗?”
谢阮白他一眼,侧身让开?。
房间?内铺着昂贵的长绒地毯,漂亮的枝形吊灯挂在整个基地独一无二?的白色拱形天花板上,大得能躺下四个成年人的四柱床对面有一副瑰丽明?媚的油画,看起来价值不菲。
陆景燊低笑出声,“第?一天你?和我说任何?房间?随我挑,是违心的吧?”
“怎么可能?”谢阮睁大眼,指着自己的脸,边移动边道:“这、世、上、我、只、在、乎、你?。唔……”
陆景燊的手指深深陷入谢阮的头发,垂眸吻了下来。
谢阮下意识要挣扎,陆景燊抓着他的手,将自己的五指挤.进指缝间?的软肉,亲了亲他的手背。
谢阮向来吃软不吃硬,他像只被人顺毛的猫,安静地闭上眼睛,微仰起下巴。
陆景燊托着他的腿根,将人抱起来抵在墙上,吻上白皙如藕的脖颈。
谢阮压抑地喘了一口气。
陆景燊捕捉到这一声,吻得更加粗鲁。
不知过了多久,窒息感让两人分开?,细到几乎看不见的银线拉扯,断裂。
谢阮的腿牢牢盘在男人的腰上。光线暗淡,柔和了他锐利张扬的眼尾弧度。桃花眼里蓄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拖着慵懒的调子,“做吗?”
陆景燊摇头,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谢阮略显疲惫的脸色。抱着人走到床边,放下,从床头柜里找出吹风机,“你?累了,睡吧。”
前天被喂得太?饱,谢阮今天确实不怎么想要。
既然py这么体贴,他就不推脱了,干脆地往床上一躺,蠕动着蹭到枕头,安详地闭上眼。
陆景燊唇角牵起明?显的弧度,打开?吹风机帮他吹干。
谢阮侧卧着,睡衣布料和背脊贴合,隐约可见微微凸出的脊椎骨。
上一世,陆景燊最后一次见到谢阮,是在他小女儿的周岁宴上。那?时?候,谢阮比现在还瘦。
五年三个孩子。
崔泰表是把谢阮当?成了生孩子机器?
就这样,他还不满足,和野男人藕断丝连婚内出轨。
后来就是谢阮的葬礼。
他躺在一圈白色雏菊和洋桔梗中间?,似乎只是睡着了。
谢爸爸那?样精神能干的一个人,一夜间?苍老了许多。谢妈妈眼睛哭得通红,如果不是被两个alpha儿子扶着下一秒就会晕倒。
葬礼来了很多人。
谢阮的朋友发小各个表情沉重,哭得泣不成声。
陆景燊像是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机械地走上前向谢阮的遗体献花,也献上他无尽的悔恨和刻骨的想念。
那?么那?么那?么好的谢阮。
愿有来生……
壁灯散着的光线并不明?亮,却刺得陆景燊双眼生疼。
盛夏之夜,房间?内的温度是适宜的二?十二?度。
陆景燊只觉噬心的凉意从每一个毛孔野蛮侵入,连皮带骨,甚至连血液全部冻住。
拔了吹风机,缠好电线,他站起来。
谢阮身体微微起伏,呼吸绵长均匀,已经睡着了。他左手托着脸颊,右手攥着枕头边,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谢阮似乎做梦了,嘴巴蠕了蠕,发出了一声小奶猫熟睡后的轻微呼噜声。
陆景燊忽然改变了主意。
掀开?柔软的薄被,躺进去,伸手温柔地把人搂进怀里。
谢阮将醒未醒。
重生后,他总是梦到一些零碎的陈年旧事。
并不愉快。
梦寐难安时?,他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一切阴暗疲累失望,渐渐被驱散。
谢阮贪恋这种柔软心安,手脚并用缠了上去。
直到天光大亮,谢阮才被个人终端的铃声吵醒。
铃声响了好一阵,谢阮趴在床上眼都没睁地接起来。
云女士温婉的声音传来,“阮阮宝贝儿,你?们那?个小团体赢了比赛,不放假吗?昨天见你?都瘦了,妈妈给你?煲了甲鱼汤,很补的,中午回来喝。”
“妈,不是小团体,是战队。”谢阮纠正了云女士的叫法,“常规赛快开?幕了,战队每天事情很多,走不开?。甲鱼汤让我爸多喝点,您不是一直还想要个小棉袄。”
谢阮说得挺婉转,不过意味深长的暗示特别到位。
“臭小子,你?说谁不行?”谢麒堃中气十足的声音骤然响起,吓了谢阮一跳。
“爸,这个时?间?你?怎么还在家?”
“小兔崽子,我们都要抱孙子了还生什么孩子?”
“爸,话可不能这么说,昨天寿宴上区长怀里抱的小婴儿我以?为是他孙女,没想到是他妹妹。政府一直鼓励生育,你?们不用担心我的感受。”
“我没考虑过你?们兄弟的感受。生孩子容易养孩子难,这些年你?妈妈为你?们三个兔崽子操了多少心?你?大哥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老二?天天不是训练就是出任务。你?呢,本想着最顺利……没一个省心的!”
眼看话题又?扯到小儿子的伤心事,云女士连忙给掰回来,“你?回不来,我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