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糯糯讽刺地笑笑,对纪许渊来说怎么不合适呢?
  暗地盘下那家画室,逼他丢掉工作待在家里,他恢复保姆身份,从此早餐晚餐都是热乎的,西装是熨好罩防尘袋的,家里永远是打扫干净的。
  还没收他的手机,让他没办法跟朋友或男人接触,多合适的买卖啊。
  除夕吵架那晚,纪许渊表面说着把他当人看,可明里暗里干的混蛋事儿,哪件是把他当人看的?
  “夫人,夫人?”
  看盛糯糯不作声,小季轻声喊他:“小周说纪总这时候出国老爷子挺生气,应该这几天就回来了。”
  “纪总出国前,说带您去医院看看孕吐的情况,您到时候提醒提醒他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季。”
  就像小季说的,当晚老爷子就给盛糯糯打电话:“老子才知道那兔崽子大过年的居然跑美国浪去。”
  “糯糯你注意身体安稳养胎,我给你请了俩专业保姆,明天就过去照顾你,那兔崽子是明儿中午的机票。”
  盛糯糯苦笑道:“我知道了爷爷,您早点休息。”
  老爷子想得很周到,不仅雇佣两位保姆照顾他,还把纪许渊拉回来。
  其实盛糯糯没那么想见他,他不在盛糯糯更乐得清净,毕竟吵架吵累了,他也不想再挨纪许渊的耳光了。
  京城到美国到底有多远,盛糯糯没有真切的概念,他以为中午的机票晚上就能到,便倚着床头看书等他。
  等到半夜十一点多,盛糯糯终于扛不住困意侵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有意识的时候,是听见卧室里有窸窣的声音,犹带着寒气的身影接近,他拿冰凉的手摸自己的脸。
  如墨深沉的眸子在盯着他,盛糯糯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心跳陡然加快。
  纪许渊俯身吻他,那嘴唇冰凉,激得盛糯糯瑟缩,纪许渊却没让他躲避。
  手也滑到某处,从容又熟稔地做着除夕那晚他就想做的事情。
  跟往常不同的是,盛糯糯死咬着嘴唇没作声。
  纪许渊低头啃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耳侧:“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盛糯糯瘦弱的身体像风浪中迷失方向的小船飘来荡去,他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声音断断续续的:“对不起。”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对不起纪许渊。”
  纪许渊脸色稍缓,使劲顶了顶胯:“你他妈好好说,喊我什么?”
  “老公,对不起。”
  念着盛糯糯怀孕,他又好声好气地跟自己道歉,纪许渊尽量克制着,但那并不代表不疼。
  除去实在忍不住发出的细微抽泣,盛糯糯全程很安静,纪许渊洗完澡出来,他还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动。
  房间里光线昏暗,纪许渊找干净内裤没找到,摸着遥控器打开了灯。
  屋里变亮,纪许渊看向床上,那惨白的脸和殷红的血迹交错的场景把他吓得魂儿都没了。
  枕巾被单以及盛糯糯身上,哪哪儿都是猩红的血,是他嘴唇的破口流的,掌心也被抠破在不停地流血。
  而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还是原来的姿势,双眼聚不起光望着天花板。
  恐怖到头皮发麻的念头一瞬而过,盛糯糯是在自残吗......
  纪许渊从床头柜里拿出提前准备的凝血酶带,飞快地给盛糯糯缠到掌心:“你他妈的傻.逼!疼你不会说啊!”
  伤口流了太多血,止不太住,盛糯糯半阖着眼,好像已经在昏迷的边缘。
  匆忙给他套上衣服,纪许渊抱着盛糯糯放进车里,几脚油门就往医院赶。
  所幸是半夜,路上车不多,连闯几个红灯,十分钟后到了最近的医院。
  盛糯糯已经彻底昏迷,被医生护士簇拥着,推进了抢救室。
  纪许渊冷静下来,先给盛父打了电话让他来医院,以防盛糯糯需要输血,他不知道盛糯糯的血型,让他把姜媛盛慈全带来。
  很快盛家全部到齐,姜媛红着眼睛什么都没说,配合着给盛糯糯输血后,医生才告诉他们患者转危为安。
  盛父和苏玉荷先离开,姜媛给盛糯糯盖好被子出来:“掌心那么小的伤口,糯糯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啊?”
  “纪总,你既然不跟糯糯离婚,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他,我之前告诉过你吧,要是糯糯有事儿我跟你拼命。”
  纪许渊这人骄傲自负,半辈子能威胁他的还没几个,但他现在满心疲惫,只淡淡地扫了姜媛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盛慈听这话不乐意:“姜姨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伤口是糯糯自己弄的,你以为纪哥多稀罕他啊!”
  “你放心,等孩子生出来,纪哥肯定会和盛糯糯离婚的,当初他趁人之危抢我的未婚夫我没有跟他算账,你现在有脸来威胁谁啊!”
  “那麻烦你们离糯糯远点,让我们搬出盛家,我们母子俩就能活得好好的!”
  “你——”
  “别吵了!”纪许渊本来就烦得要命,冷眼看着他们厉声喝道:“给我滚出去!”
  始终守在纪许渊旁边的保镖,自动往前一步,意思是请姜媛和盛慈离开。
  盛慈不悦地斜了他们一眼,不觉得这对自己是威胁:“哥哥,我留下陪你,我也非常担心糯糯的身体情况。”
  “小慈,你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