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小角落,反而成了最安静的一角。
  任凭耳边快要吵翻了天,路白夜八风不动,甚至无聊到将桌上的酒尝了个遍,完全处于状况之外。和身旁毫无形象的主人家相比,仿佛路白夜才是这个酒会里的主人,他如同古堡里的侯爵一般,优雅自得的品着酒,外界的任何人和事都无法影响到他的行动。
  他看着这出闹剧,挥手招来华平,低语了几句。
  渐渐的,有心人看他的眼神变了,不少人上前想跟他聊聊,被路白夜不轻不重的挡了回去。
  路白夜意兴阑珊的倒着酒,顺便给黎筠发了个消息。
  以后他哥可千万别再让他来这种地方了,无聊就算了,喝的酒居然还是劣质品。
  白沐洋在人群的推搡中不知道被谁挥了一拳,他不满地大声道:“谁他妈的谁暗算我!?”
  他扯过离他最近的男人:“是不是你?!”
  “你神经病吧?”
  “我问是不是你?!”
  “你他妈的有病是吧!”
  哗啦啦的,一桌子摆放的酒全都被掀翻在地,惊得众人慌忙四散。
  “啊——”
  “救命啊打人啦!!!!!”
  没一会儿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殃及更多周围的人,局面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高等酒会变成了一场荒唐的互殴场面,这放在哪儿都是相当炸裂的一幕。
  李总带来的女伴吵了半天,等回过神来时场面已经乱作了一团,他赶紧叫管家来收拾局面,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尴尬笑着,却发现路白夜和阮珂早就已经齐齐消失不见了。
  他拉过一旁的侍者:“路白夜呢?”
  侍者战战兢兢:“路少说,酒他很喜欢的,小姐说有菲罗斯柴尔德酒庄1865年的拉菲,那他更喜欢,让多送几箱到路家去……”
  李总瞪大眼睛,什么狗屁拉菲他怎么可能有啊,他上哪儿买去啊。
  他一脚踢在侍者身上,怒道:“滚!保安把这些人全清理出去!”
  路白夜身上穿着手工订制的高级西装,在一片混乱之中晃晃悠悠的出了门,越想越觉得是不是他哥预料到了今天的荒唐场面才不想过来的。
  他抿了下唇,嘴里满是酒味的苦涩。
  毕竟能把酒会开成这样的,他也是头一次见。
  华平等在外面接他。
  远远的有人叫了路白夜一声。
  路白夜这时才抬头,发现原来是阮珂跟在后面也出来了。
  阮珂跟在路白夜身后,瞥了眼远处等着他的管家和车,快速上前两步跟路白夜并行。
  一会儿不见,阮珂手上不知为何就见了血,血珠顺着指尖往下滴着,他小声道:“帮个忙,载我一程。”
  *
  助理把黎筠带到老宅,将近日事情报告管家。终于,黎筠又一次见到了白春。
  为拖延时间,黎筠求白春多宽限些期限,并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保证在下一次回到老宅时会将路白夜带过来,白春这才放走了他。
  不知是不是黎筠的错觉,他总觉得位置上那老人的气息比上次更加衰败了些,满园的玫瑰也在相继枯萎。
  等做完这一切,黎筠支开助理,自己开车到了季鸣星家里,按了三四下门铃季鸣星才姗姗来迟的开了门。
  黎筠看见眼前衣衫不整一头杂毛之人,嫌弃的说了句:“开门怎么这么慢?”
  季鸣星悲伤:“你不懂,这叫失去处男之身之后的心理阴影,我得萎靡不振一段时间。”
  黎筠震惊:“什么玩意儿?处男?”
  一个从十几岁起就浪迹各大酒吧会所的花花公子,跟他说还是个处?
  说出去谁信啊?
  黎筠跟季鸣星认识快有10年了,连他都不信,更别说旁人了?
  季鸣星汲着拖鞋往里走,勉强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屋子。
  “怎么?不信啊?”
  “信你才有鬼。”
  季鸣星也无所谓:“反正这是事实,爱信不信了。”
  由于季鸣星跟黎筠实在是太熟了,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指了指后背。
  “你看我背上,全是被挠的伤口,痛死了,我现在都觉得阮珂这个力道恨不得想掐死我。”
  黎筠看着那满背的红痕。
  好吧,好像确实挺激烈的。
  季鸣星端着茶壶准备泡点茶,一看茶叶没了,干脆倒了点白开水就放桌上来了。
  黎筠看季鸣星一脸郁郁不振的样子,试探着问:“虽然吧,这……你为什么这么怕阮珂宰了你?”
  季鸣星静默了一瞬,这里分明没有外人,但他却小声道:“你不知道他之前有多狠,我都觉得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情感障碍了。”
  季鸣星老神在在。
  “之前他家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不论男女,每一个第二天都吓得哭着闹着不肯再见面,如果谁敢强行要求他联姻,不出两天,联姻对象就会被送出国,从此再无音讯。酒吧会所里但凡敢跟他搭讪的,基本得不到好脸色。”
  季鸣星咽了下口水,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上次我们去的那会所,就是阮家的产业,阮珂和那群二世祖经常过去玩儿,之前有个不长眼的对着阮珂动手动脚,当场就被人卸了胳膊和腿……还有个敢在他酒里下药的,那人暴打一顿后第二天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