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吧。”
  “哈哈哈...舍不得怎么办呢?”裴谞的指尖从他的脖子划到腰腹,“朕还没玩够呢。”
  “咳咳咳咳咳唔!”
  裴谞捂住颜煜的嘴巴,血液渗透指缝从脸颊滑下来。
  手掌拿开,掌心的鲜血赫然入目,而那张美人面上红与白交相辉映,竟生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三只瞳孔中映着鲜血和美人,良久,笑意弥漫开来。
  “朕有点喜欢你这个样子了。”
  裴谞低头贴近他的耳朵:“多留你些时日也未尝不可。”
  身上的衣服被一把扯掉扔在地上,凉意扑在裸露的上半身,颜煜蜷缩起身体,满眼恐惧。
  “哈哈哈哈!你怕什么?世间貌美的女子无数,你真以为朕会有那种恶心的癖好?”
  “不过...你这副身体,朕倒是很喜欢。”裴谞用帕子仔细将自己的手擦干净,又好心地擦了擦颜煜的脸颊。
  “来人!去取笔墨,要朱砂墨。”
  不多时,内侍将笔墨捧到裴谞手边跪下。
  裴谞按住颜煜,执笔沾了沾墨,笔尖碰触到皮肤,颜煜被凉得打了个寒颤。
  红墨染在似雪如纸的皮肤上,形成一幅诡丽的画卷。
  一行行文字将空白填满,从肩颈到腰身,朱砂之红似鲜血明艳。
  最后一滴墨水滴在美人的喉咙处,墨滴随着笔尖在咽喉划过,状若血痕。
  裴谞唇角笑意加深,将腰间锦袋中的印章取出,沾足红墨。
  “自己翻个身,别染花朕的字。”
  床边低头跪着的内侍,将头埋的更低了些。
  “在等什么?要朕帮你?”
  在裴谞动怒前,颜煜跪起身子,转过去背对裴谞。
  后肩被用力一推,颜煜前倾倒下。
  他急忙绷直双臂支撑住床褥,披散的长发顺着光滑的肩头落到前胸。
  发丝沾到未干的墨迹,在胸口描出细细的丝线。
  被人脱光上衣,强行在身体上写字。
  受到这样的欺辱之时,颜煜想的却是幸好他没有摔倒,没有将字抹花。
  他觉得自己可笑,有一刹那他恍惚了,开始不明白自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刻有谞字的印章印在肩胛,身后清朗的笑声响起。
  裴谞突然将他翻过来,四目相对,他可以看出那双眼眸真的很高兴。
  带着薄茧的手掌托着他的后颈,将他带至身前。
  “这具身体真真比什么纸都好用。”
  手指忽而掐紧,裴谞拎着他让他跪直身体,而后将笔甩在内侍身上。
  “念。”
  内侍抬起头,诚惶诚恐地看向颜煜。
  还是杜衡,颜煜别开眼,心里没有多少尴尬,只是觉得无力。
  “奉..奉天承运皇帝召...”
  视线落在一点粉红上,杜衡想移开视线,却发自心底的不敢。
  额头的汗慢慢流下来,他提起一口气继续念道:
  “吴亡国之臣,颜煜,柔嘉淑顺,风姿雅悦...”
  杜衡慢慢睁大眼睛,这不是封妃的诏书吗?
  “用不用朕帮你安张嘴?”
  杜衡心瞬间提起,跪直身体像拉了弦一字不敢停歇地念完。
  “.....着即册封为起居郎,钦此。”
  念完杜衡火速低下了头,用封妃的诏封起居郎,连他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觉得有些羞辱意思。
  “颜大人?你不谢恩可是对朕的旨意不满?”
  颜煜攥紧拳头朝裴谞磕了个头:“臣颜煜领旨,叩谢陛下隆恩。”
  “今日之事,就该好好记下。”
  裴谞把他扯到自己身前低声道:“朕是如何将衣衫不整的你从那四个人手中救下,你又是如何哭着求朕放了你,这些颜大人可得记清呀。”
  指尖嵌入手掌,将烫伤之处扎出了四道血痕,鲜血侵入洁净的指甲,将人心也染上了血污。
  “臣,遵旨。”
  “朕真是喜欢你听话的样子。”
  裴谞猛一挥手将颜煜推下床榻:“毁坏圣旨,要诛九族,颜大人可得小心些。”
  “你。”掌握生杀的手突然指向杜衡,杜衡浑身一颤,连呼吸都被吓忘了一瞬。
  “你讲话,太慢,朕很不满意,去,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杜衡一下子傻了,反应过来疯狂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了奴才这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陛下!”
  “饶命?”裴谞靠到床架上,面上很是疑惑,“朕不是已经饶你的命了吗?朕的心还是太慈了,既然你求着死,那就去死吧。”
  “不!不不不!陛下!”杜衡吓得快要疯掉,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转眼额头便撞得青紫。
  “奴才这就把舌头割下来,求陛下饶奴才一条贱命吧!陛下求您饶了奴才吧!”
  颜煜的目光落在拼命磕头的身影上,不由得心生怜悯,轻微叹了口气。
  眼前这人说到底没帮过他什么,但却给了他自踏入长光城以来唯一一份尊重。
  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只可笑此刻他自身难保,根本无暇再去顾及旁人。
  一闪而过的担忧和悲悯没能逃过裴谞的眼睛。
  “不如...你求求颜大人吧。”
  裴谞的话让杜衡和颜煜一样感到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