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夏,你不是普通人,这一点你迟早要接受。”
“在维尔利斯特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很难再一次接受你遇到危险。”
“···遇到了殿下吗?”
“没有,没有什么,只是一次偶遇,你玩得开心吗?”
“不要想太多,这不是什么大事。”
“早点休息。”
我的脑子已经很疲惫了,索菲亚的电话老实说也不算意外,即使安德廖沙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已经搞定了,但索菲亚不是轻易好糊弄。
我大致告诉索菲亚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对我出远门这件事情果然很严厉,但说到弗拉基米尔态度就变得暧昧而含糊,这是他们的通病吗?我想不通。
桌子上的手机是安德廖沙的,屏幕碎了,我一直拿在手上忘记还给他。夜晚正式降临,黑色幕布落下来,月光漂浮,在森林的上空游荡。
我的头已经不疼了,转为一种麻木,泡澡没有缓和不适,但身体快速暖和起来。我一边擦头发一边注视着桌子上的手机。
屏幕有反应,它没有被摔坏,可大概我今晚是等不到安德廖沙的电话了,可我想了想,还是找来数据线,给它充上电。顺便翻找了抽屉,祈祷能找到抗生素一类的药物,因为我需要按时服药,担心药性冲突,所以一时还没有准备其他应对小感冒的消炎药。
终于找到一个小药箱,里面有酒精,药品和贴布等等,我取出其中一个药盒,大致看了看适应症状,翻到背面的日期,不幸的是,在一年前就过期了。
卡斯希曼医生没有出现,可他的处方会按时送到,马尔金先生似乎知道他的去向,“他啊,最近正在参与某个志愿者活动,免费为某个人工作,他很少对工作上的事情有兴趣。”我只希望,卡斯希曼医生不要陷入某个邪恶科学家组织就好。
将药箱放回抽屉,我坐在沙发上一下一下地擦干头发。不知道是不是生病,我的喉咙处于一个极度干渴的状态,哪怕是我回到家在水龙头那里接了三杯凉水,我此刻依然感到口舌发干。
同样的,我想冰箱里的牛奶也无法缓解···香槟···酒···我眼睛一亮,来了兴致。我丢开毛巾光着脚咚咚咚地跑到储藏室,因为我记得这里之前存放着一个小酒桶,那是丹妮娅夫人留下的自酿蜂蜜酒。
她认为,身为正统的斯拉夫人,怎么可以害怕喝酒呢?虽然我们不像古日耳曼人也就是维京人那样痴迷蜂蜜酒 mead 甜呼呼的口味,但作为刚开始接触酒类时,蜂蜜酒是一个更容易接受的选择。
话是这么说,虽然我极度怀疑未成年饮酒的合法性。
但不确定是不是我身体里那一半的血液蠢蠢欲动,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小橡木桶,能听到液体撞在桶壁上被弹回去,表面泛起波澜,我晃晃悠悠地搬到客厅里的地毯上,飞快跳起来取了一个玻璃杯。
蜂蜜酒,听上去甜甜的,我有些喘气,坐下来轻轻拧开,两三秒钟后淡黄色的液体冲进杯底,我等到即将接满一杯时,眼疾手快地关上开关。我拿起杯子,凑到鼻尖闻了闻,不难闻,也没有酒精刺鼻的味道。
于是,我稍微抿了一口,甜味,又不只是纯净的甜,微微有些发酸,我感到蜂蜜酒划过喉咙,似乎能够浸润干燥的土地。我不再犹豫,一口气喝完一杯。
呼——“真爽。”我体会着冰冷的液体带着甜味一股脑充斥在唇齿间,酸味后一步泛上来。我裹紧毯子,可没有多久,燥意从一个小火苗突然随着风势一发不可收拾,从脖子,到脸,身体的温度似乎能够超越极限。
我又喝了一杯,手贴在脸蛋上,像是刚刚考好的大列巴,烫手还冒着热气。我吸吸鼻子,取下毛毯,又把睡衣的袖子拉到手肘上面,因为我好像被火烧着了,嘴巴里吐出的都是燃烧时冒出的大量二氧化碳。
这酒的度数应该不会很高,因为丹妮娅夫人一副小孩子玩意的口吻,让我觉得这很可能是某种酒精饮品。但是,“嗝——”我的嗓子一阵呼噜,好像应该没有我想象地那样低。
我吸吸鼻子,大脑昏昏沉沉的,又像是被蜂蜜黏住了。
所以当我意识到眼前的光线被某个物体遮住了时,他已经站在那里好一会了,我慢吞吞地眨着眼睛,顺着他的裤子从下向上看,嗯,他太高了,尤其我正在软趴趴地窝在地毯上时。
直视灯光不是一个好主意,他的半张脸都被刺眼的光线覆盖,我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胆大的入侵者。
现在窃贼都如此嚣张了吗?光天化日,哦不对,明目张胆地闯进别人家里,让我看看是哪个家伙?
“你是,你是谁?”我双手叉腰,艰难地仰着头,努力装出强悍的样子。罗德夫先生去哪里了?怎么会放陌生人进来。
我疑惑地朝门口望去,外面没有一丝动静。很奇怪,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的气味很熟悉,可我想不起来。
我靠在沙发上,试图从瘫痪的大脑中寻找有用的信息,可注意力集中的时间只有三秒左右,我很容易被到处弥漫的蜂蜜香气分心,我没有放弃,接着拉回来继续思索。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叹息,那个人从鼻子里喷出不满的声音,这在一定程度上给我了提示,我似乎越来越靠近了答案了。
“你现在想要堕落成醉醺醺的酒鬼吗?”他开口说话了,语气里的嫌弃是如此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