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不紧不慢地说道:“因此, 您无法使用「书」。”
  “你难道不担心我会毁掉「书」吗?”青木言端起果戈里为他点的咖啡,刚喝一口眉头下意识皱起,太苦了。
  “您不会这么做的。”费奥多尔缓缓摇了摇头,“您知道这是您在这场游戏里的‘底牌’之一,同样也是绝佳的诱饵。”
  青木言垂着眼眸,长如蝶翼的睫毛恰到好处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他手上有条不絮地往咖啡里加着方糖,“什么诱饵?引诱‘老鼠’的奶酪吗?”
  略有些嘲讽的语气并没有影响到费奥多尔,后者已然很清楚对方的性格,既然三年前青木言对他的态度就充满了攻击性,那么三年后的今天当然也只增不减。
  “那您也需要小心不要被‘老鼠’顺利叼走了奶酪。”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连放三块方糖的动作,意味深长地说道:“更何况觊觎这块‘奶酪’的,不仅仅只有‘老鼠’。”
  青木言动作微顿,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港口mafia也受邀参加了「钟塔侍从」的这场宴会?”
  他眉头微皱,他记得这场宴会不是只邀请了欧洲势力吗?
  “看起来您的情报网不太灵活,唔……如果情报部门只有一个人管理的话,那确实会显得落后一点呢。”费奥多尔在这个地方报复了对方之前的嘲讽,“港口mafia在您用北欧吸血鬼掀起舆论混乱时,就已经将分部开到了欧洲,虽然只是中型组织的规模,但是鉴于之前法国和英国的比试在横滨,所以他们受邀参加第二晚的宴会。”
  他说到这里像是思考着什么一样,含笑说道:“这条情报就当做庆祝您成为「钟楼怪人」新首领的贺礼吧?”
  “就这样?”青木言微微睁大眼睛,像是有些难以置信般,“你真的已经拮据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旁把每个点心都品尝了一遍的果戈里挑选出他喜欢的口味放进了青木言的餐盘里。
  “您大概是不知道宴会每晚的背后含义。”费奥多尔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够诚意,他补充道:“第一晚是贵族们的宴会,第二晚是所有组织的试探,直到第三晚……阿加莎才会出现。”
  所有受邀的客人所收到的邀请函都是三天,再加上连青木言都不清楚三天的含义,其他人当然也不会清楚,因此为什么会突然分的这么清晰,背后会发生什么自然一目了然。
  “很有她的作风,晾着客人,高傲又狡猾。”青木言言简意赅地点评,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很讨厌。”
  费奥多尔听见这句话眼眸微弯,充盈着一层浮现在表面的笑意,“看起来在这一点上我们不谋而合呢。”
  “所以果然是那个吧。”青木言低头插起果戈里放在他餐盘里的蛋糕,语气恹恹,“北美实验室的试验品。”
  “嗯。”费奥多尔对此仅浅浅点头,不再说任何更多的东西。
  作为合作对抗阿加莎的先提诚意,他给予的已经够多了。
  更别提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并不稳固,只是短暂地建立在想要共同把第三方送出局的想法上。
  两者之间还有相互背刺的风险,就像是青木言对他的理想恨之入骨,他想要从对方手里得到「书」再除掉对方一样。
  青木言吃了一口蛋糕,觉得这个味道还不错,“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现在动手——还是等下一次?”
  他像是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啊……你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吗?”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汇聚在伦敦的组织、势力都很多,也很杂。”费奥多尔意有所指地说道:“无论是您,还是您身边的这位贵族小姐,空间系异能一向是最方便暗杀的。”
  “……你该不会想暗杀阿加莎吧?”青木言说出了他们都心知肚明的错误答案。
  他清楚费奥多尔的意思是什么,但是想要让他先去引起混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鉴于对方确确实实给予了足够的诚意,青木言缓缓开口,“我没有带适合战斗的异能者。”
  费奥多尔清楚这一点,只不过现在青木言会强调这一点,只能证明对方觉得他给出的诚意不够对方行动。
  “北美实验室似乎从当初横滨的那场事件里得到了启发,他们不再试图把这种能力强加在人身上,而是做成了大范围的非异能武器。”费奥多尔嗓音优雅低沉,视线关注着对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换句话说,您是唯一一个使用过那种试验品还没有疯,反而还从中使异能异变的异能者。”
  “听起来很荣幸。”青木言暗自纳闷对方这番话的用意。
  是在威胁自己对方随时能够把这份消息卖给北美实验室,还是在暗示自己对方已经知道了当初他能够逃出生天的底牌?
  现在的青木言自然不会再受这些信息的威胁,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从伦敦带着所有人回到法国。
  哪怕是被所有组织乃至「钟塔侍从」都追杀也一样,只要他神志清晰,他就能使用异能逃出生天,就算是「钟塔侍从」研究出了能够无效化异能的武器也没有用,他的异能已经异变到不完全属于异能的范畴。
  因此唯一能够让他们被抓住的方法只有让他意识昏迷,但遗憾的是霍尔巴赫的异能能够保障他的意识清醒。
  他想到这里忽然顿住了,原来如此,费奥多尔这一句话原来是单纯的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