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用膝盖都能想到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当然这也不排除他的优柔寡断让其他观望的组织不再犹豫,但是青木言在后来得知「钟楼怪人」与对方组织的竞争关系时,他更倾向于是对方做的。
  “只是在考察你到底有没有足够杀我的实力罢了。”男人嗓音轻松,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大概是想到一起去了,看似平静的帷幕总需要有人来打破, 先行动者将背负风险与优先权,更别提我们本就有旧仇——虽然那是被雨果牵连的。”
  他看着身形瘦削年龄不大的青木言, 满怀恶意地说道:“我听说「钟楼怪人」的首领没有武力值,你也没有带拥有一定战斗能力的人员,那么——你是想要亲自动手杀我吗?用你那空间系的异能?”
  青木言微微侧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见过「死屋之鼠」首领。”
  “没错,就在不久前,他跟我做了这笔交易,告诉了我你们目前的状况。”男人提及这一点有些奇怪,“你跟他关系不错,我能够听出来那个男人很了解你,就像你们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样,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听说「钟楼怪人」首领跟「死屋之鼠」首领有过什么交集,又或者说,其实是你曾经的身份跟对方有交集,而现在的身份没有。”
  青木言过去的身份已经被戈蒂耶完全消除,现在他所使用的是后者重新捏造的全新身份——一个自小由雨果秘密抚养的继任者,至于那个少年画家身份早已消亡在了横滨。
  只不过这个身份显然很难骗过眼前这个跟「钟楼怪人」斗了数十年的死敌,因此对方会有所猜想也很正常。
  但是没关系,只要对方今晚死在这里,他的一切伪装都会重归完美。
  让青木言不出所料的是费奥多尔果然在这里动了手脚,也许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实力,也有可能是想让他们两败俱伤。
  “我的异能能够扭曲现实,将他杀伪装成自杀,同样也能够将我受伤的现实扭曲成你受伤的现实,这一点或许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我当初跟维克多·雨果打过一场。”男人耸肩,随手从一旁折下一根枝条,枝条在他手里化为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是平局的结局吧。”青木言嗓音平静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当时你利用我威胁老师都没能打赢,现在你觉得能够打赢我吗?”
  “那可说不准,毕竟……”男人抬起眼眸,一道雪白的光芒闪过,他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就这样突然出手了。
  血花如喷泉般涌出。
  后半句在出手之后才慢悠悠地响起,“你只是个还稚嫩的继任者。”
  男人看着地上滚落的头颅,觉得这似乎有些太轻易了,是替身吗?还是对方的空间系异能?
  在怀疑中,地上的头颅突然继续开口,“这倒是无法否认呢。”
  下一秒头颅被重新按在身体上,周围的血迹也消失不见,犹如幻象。
  “原来如此,我已经中你异能了吗?这可真是意外,明明我已经做到只看着你眼睛了。”男人若有所思地甩了一下手中的武器,“看起来「死屋之鼠」首领也没能得到你异能的完全信息。”
  “在你拿酒杯的那一刻,我随时都能把你拖进这片空间。”青木言微笑着说道:“当时,你看袖口了吧。”
  看了,但是明明没有留下任何深色的酒渍。
  男人脸上的表情表达出这样的疑惑,但很快又化为了恍然,“肉眼难以看见的也能算是异能发动的先提条件吗?原来是主观臆测。”
  青木言清楚对方仍旧能够如此淡定的原因,对方异能不仅能够扭曲现实,同样也能够扭曲他人异能效果,这片空间可以说也能由对方掌控,因此在完全平等的情况下,武力值更高的那方会占据上风。
  不过,青木言会选择对方自然有能够胜利的把握。
  如果是普通的异能,对方当然能够扭曲,但可惜的是「全知之眼」的试验品给他带来精神影响的同时,也给他异能带来了异变。
  如果对方想要扭曲的话,就要做好被同化的准备。
  ……
  明亮的月光下,一地猩红,跟不远处灌木丛里的鲜红花朵交相辉映。
  青木言擦掉脸颊上沾染上的血迹,低下头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后者表情狂热疯癫,按理来说对方意志很坚强,已经抵抗很久了,但只可惜对方的敌人不仅仅只有精神方面。
  雾霾蓝色的眼睛无焦距地涣散,地上的猩红仿佛开始了流动一样,在月光下折射出的银光像是眼睛那样若隐若现。
  人格解体虽然极有可能会给他在危机时刻造成致命伤害,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过度使用异能被试验品影响最深时,也能够让他及时脱离那种狂热至极的疯癫状态。
  精神体找出来被杀了几十次,异能世界被扭曲了上百次,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构想出来的其他世界,那些世界里可还有人在呢。
  青木言恍惚地想着,身体好像有些余痛,但是他身体不会受伤,所以应该只是精神上、类似于心理作用一样的虚假痛楚。
  脸颊上的血迹好像没有擦的太干净,也许需要用水洗一洗,这样的话,那就控制造物走回住处,他自己用异能先回房间吧?
  地上的尸体就留在这里好了,毕竟对方身上最多的痕迹都来源于疯狂状态下的自己,最后也是一击毙命,阿加莎的异能应该不会是推理方面,对方应该也不会在乎一个非本组织人员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