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运是个人精，也清楚这些有能力的真大师都有傲气在身上的。
他笑笑，“好好，外面热，大师先进去再说？”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于是一行人便往里头走。
孔胜男在看到杨德运时便惊呆了，这位可是经常上财经采访的商界大佬啊！她知道黛黛厉害，没想到黛黛居然那么厉害！
连这样的大佬，也邀请黛黛来看风水了吗？
苏黛进去后没表现出什么，倒是江尘月仰头四处看了看。
他的反应令杨德运惊讶，也不知道这小孩与大师是什么关系，便问：“大师，这位是？”
冯子轩道：“杨叔，这是大师的徒弟。”
苏黛则是看向江尘月，挑眉，“感觉到什么了？”
——舒服。
江尘月动了动嘴唇，知道这样的话不能说出口，因为一般能让他感觉到舒服的，就是阴气。
说出来，能把这些普通人吓死。
苏黛了然，“能感觉到源头么？不用眼睛看，用你的本能去感受。”
苏黛眼神鼓励。
“这……”
“嘘。”
面对杨德运的疑惑，冯子轩对他摇摇头。
江尘月知道，这是苏黛想教他，于是轻轻点头，“我试试。”
他说完，闭上眼静静感受了下，接着，抬步向西南方向走去。
杨德运家的装修比冯家要奢华得多，是古朴的中式风格，明明外面正值酷暑，但人一进来，立即就感到一股莫名的凉意蹿遍全身，本能地令人不舒服。
孔胜男就小声在苏黛耳边道：“黛黛，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装修让人很不舒服啊？”
或许是追求古朴厚重，地上铺着木质地板，家具的颜色是暗红色的，奢华巨大的水晶灯从三米挑高的房顶一直垂挂下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孔家也算条件不错，亲戚家也有做中式装修的，但都没有一个像杨家给她的感觉那么不舒服。
说话的功夫，江尘月的身影都快消失了。
苏黛：“跟上。”
她安静地跟在江尘月身后。
杨家很大，从楼梯旁拐进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没开灯的时候光线很暗，像鬼片里的场景。
孔胜男搓了搓胳膊。
正前方的墙壁上做了个拱形装饰，其中雕刻着山水，下面是一小片鱼池，隐约的白光与雾气弥漫。
江尘月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问：“我感觉在里面。”
苏黛挑眉，“那里是什么地方？”
杨德运忙道：“是我的书房，里面没什么的，之前我也都请风水师看过，而且我一天里有大半时间都在里面办公，我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有问题的是我家小女儿，我怀疑是受了风水的影响，所以才……”
“不用说这么多，书房能进去看看么？”苏黛打断他。
杨德运心里有点儿不情愿，但他莫名有些畏惧这个年轻的玄术师，只能点头，“可以，书房门是密码锁，我去开。”
说着，他走过去解锁。
书房的门打开，江尘月走了进去。
他最终在墙壁上的一幅挂画上停下脚步，似是被吸引一般，忍不住伸手触摸。
冯子轩跟孔胜男也不由被吸引。
尤其是身为男性的冯子轩，他一步步上前，喃喃，“好美的画……”
也不知是被画吸引，还是被画中的女子吸引。
那约莫是民国时期的画，画上的女子穿着件红色旗袍，身上并无过多装饰，仅仅用简单的珍珠点缀，唇角轻扬，倚着太师椅笑望着画外人。
“不可以碰！”
哪里想到，江尘月还没来得及碰到画，就被杨德运一把打掉手。
江尘月动作一顿，冷眼看向杨德运。
杨德运却压根没注意他，道：“这画是我的藏品，只是一幅普通的画而已，大师该不会以为，这画有鬼？”
他一说完，江尘月就点了头。
“嗯，很凶的鬼。”
虽然他的阴阳眼被封了，但这也让他的感知更加清晰。
他在画上感受到了很深的鬼气。
“咳……”苏黛没忍住，闷笑一声。
这小子，不是吓唬人吗？
“你——”杨德运瞪着他，又看向正发笑的苏黛，有些不悦道：“大师，您就别卖关子了，而且我请的人是您，不是一个小孩子，您能不能请这位小师傅别乱说话了？”
他抬手把画摘掉，小心翼翼地卷起来，神情爱怜，仿佛抚摸的是自己的爱人，而不是一幅没有灵魂的画。
苏黛唇角笑意不减，眼底却冰冷无比。
“杨先生，你既是请我来办事，就麻烦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我徒弟能力如何，还轮不到外人来置喙！恕我直言，你这宅子已成了凶宅，你若执意执迷不悟，那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她转身，手扬起在冯子轩面前打了个响指，冯子轩一激灵，回过神来。
“大师，我……我刚才是怎么了？”
他好像走神了，自从进来后的记忆，就奇怪地全部消失了。
苏黛冷着脸，对江尘月伸手，“小鬼，走了。”
被维护了。
江尘月眉眼都明亮了，颊边有颗小小的梨涡浅浅陷下去一点。
他快步走到苏黛身边，轻轻握住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