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当猴看了。
  “咳。”那个师兄轻轻咳了一声,腼腆道:“小风啊。”
  宗门近几年都没招过新弟子, 风枕眠依旧是大家的小师弟。
  “你, 真的被那只精灵折磨得昏睡了二十多天,差点*尽人亡?”
  风枕眠嘴角一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们,就是这么造我谣的?”
  时隔多年, 他不靠谱的师兄师姐,依旧靠不了一点谱。
  “这怎么能是造谣呢。”师兄义正辞严, “我们可有目击证人!”
  风枕眠吸了口气,“比如?”
  “你师尊。”师兄理不直气也壮,毕竟造谣的人是景辞,他们顶多算是添油加醋。
  风枕眠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沉默片刻冷笑了声,“这么久没见, 也是时候去问候一下我亲爱的师尊的。”
  风枕眠本来也是打算去找景辞的。
  艾尔尼斯的事情还有很多疑点,他现在回了青云宗, 自然是过问不了。
  但,曲清尧的事情他也没有答案。
  晏清昨晚并没有睡好,总是反复醒来,盯着风枕眠沉思,以至于早上风枕眠起床时,他根本没醒。
  风枕眠看了眼时间,加快了去找景辞的脚步。
  他得赶在晏清醒前回去,不然精灵醒了看不见他,恐怕又会哭。
  “什么高冷矜漠的精灵王。”风枕眠笑着摇头,“就是只小哭包而已。”
  这里离他们的山头并不远,只是景辞并没有在房间里。
  许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景辞跑到了后山喝酒,害得风枕眠找了好一会。
  他看着坐在石椅的景辞,阴测测笑了,“师尊还真是闲情雅致。”
  还真叫他好找。
  风枕眠磨了磨牙,正准备去拔景辞的胡子,这手还没伸出去,就听见他的便宜师尊淡淡开口说:“艾尔尼斯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明知这人是在转移话题,风枕眠的手还是停了下来。
  他坐在景辞对面,皱了皱眉,“记得。”
  那血流成河的画面,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忘记。
  “灵死了。”景辞淡淡开口,“卢迪克也死了。”
  他看着风枕眠,声音没什么重量。
  却压得风枕眠喘不过气。
  “你说什么?”风枕眠有点懵,那时他忙着同哥斯拉打斗根本没注意到那边的情况。
  好端端的,灵和卢迪克怎么就没了?
  景辞看着风枕眠略显茫然的眼神,叹了口气,抬手在人脑袋上揉了揉,“小风,节哀。”
  他本来也不想这么快告诉风枕眠的,但隐瞒更不会有好结果。
  更何况,风枕眠从来都不是脆弱的人。
  风枕眠脑子有些乱,沉默好一会才接受这个事实,他本想问问细节,可刚张开嘴又想起景辞并没有参与那场战斗。
  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艾尔尼斯……现在怎么样了?”风枕眠轻声问道。
  心里苦涩蔓延,导致他脸上只能挤出一抹僵硬的笑。
  看得景辞也不是滋味。
  “在重建。”他虽然和院长是老友,但到底不是艾尔尼斯的人,有些事情也不好过问,“这一次他们元气大伤,恐怕短时间内都难以恢复。”
  尤其是那些没抗住精神污染自相残杀的学生,单是处理这事,就够院长忙很久了。
  很明显,他们也暂时失去了护住风枕眠的能力,这也是景辞千里迢迢将风枕眠带回青云宗的原因。
  到底是风不渡的转世,盯着风枕眠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青云宗修养吧。”景辞给自己倒了杯茶,表情淡淡,“虽然晏清治好了你的伤,但毕竟损了灵根,还是多修养些时日为好。”
  风枕眠点点头,他是打算为卢迪克他们报仇,但也没打算一蹴而就。
  他得报仇,所以更要珍惜生命。
  和景辞叭叭了这一会,风枕眠顿时忘了自己来找景辞的真正原因,他看着自己的便宜师尊,将这么久以来的疑惑问出了口,“师尊,你对造神会了解多少?”
  这个在西方诞生的,丧心病狂的组织,看上去和东方并没有任何关联。
  可,如果真的没有关联,他们是怎么那道东方蛊修特有的蛊虫的?再者……还有他那个同样被造神会迫害了的师兄,曲清尧。
  这桩桩件件,让风枕眠心底的疑惑更甚。
  景辞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淡淡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东方,是不是也遭受过它的迫害?”
  “是。”景辞并未隐瞒,“在很早以前,造神会的手就伸到东方了。”
  或者说,景辞并不确定它究竟是不是从东方发展出去的。
  几百年的时光对普通人来说遥不可及,但他们是修士。
  几百年,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弹指一瞬。
  “所有人都觉得造神会的起源,是当年教廷的那位主教。”景辞放下了酒杯,偏头看着风枕眠,“可没人问过,主教又是从哪里知道的那些禁术。”
  那些,起源于东方的禁术。
  赫尔斯的记忆中,并没有与之有关的细节,所以风枕眠对此是全然陌生的。
  他听着景辞的侃侃而谈,一直以来对造神会的认知被打破,又再次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