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想跟高辉说,找玄门的人未必可行。
  但他说的那么热血,我也觉得可能可以试一试。
  结果怎么样,好像不太重要了。
  听见这两个消息,大家一度很沉默。
  良久后,张凯才率先开口:“他们算什么修道者?”
  “算了。”于秋云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牺牲的,再说,他们说的也没错。”
  “楚项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不相干的人,谁会愿意为了陌生人去拼命啊?”
  我看着于秋云问:“我让你考虑,你始终没告诉我答案,然后还跟着一起来了。”
  “怎么个事儿?”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选择绝对不会是自私的。”于秋云低头回答。
  “但是我现在不知道到底怎么跟你保证,只好先跟着来了。”
  “因为,我不想看着你们来送死,我无动于衷。”
  “在我决定了跟你学习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
  “我一定要做好道土的职责,所以,我唯一能承诺你的,是我不会辜负道土这两个字的含义。”
  “身心顺理,从道为事,唯道是从。”
  我嗯了一声:“有这个觉悟就行。”
  “我们做道土的,也不能寒了你的心,你有这种觉悟,我却还是坚持不让你做什么。”
  “确实有点不人性化。”
  “希望你说的对吧。”
  这时候,卫晟忽然笑了起来,但是笑得很落寞。
  “明烛,指引前进的方向,烛火之光,也能燎原。”
  “当初大家说的多好,怎么老大一死,就都变了呢?”
  高辉也叹了口气,道:“虽然明烛的教义是为了其他人可以牺牲自已。”
  “但其实大多数的教徒都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生死面前,会恐惧也是常态。”
  第四百零三章 奇门推演第四卦
  “上一次的事情,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了吧。”
  卫晟怒道:“就算是五阴教再怎么厉害好了。”
  “不是还有楚项,在为了我们拼尽全力吗?”
  “楚项做的那些事情,难道还不足够感化他们?”
  钟离无奈道:“算了吧,人各有志,这其实也不是坏事。”
  “至少让我们明白,喊口号,不等于每个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师父说的对,生死面前,恐惧是常态。”
  卫晟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明烛真的就这么散了?”
  “楚项最后交代我们,一定要保持初心继续走下去。”
  “现在他复活了,然后我们告诉他,明烛没了?”
  这时候,高辉忽然看向了我。
  “明烛没了,但我觉得,我们可以有一个新的领袖。”
  “新的组织。”
  卫晟注意到他的眼神,也看着我问:“对啊,宁先生,你愿意接手明烛吗?”
  “你一已之力,怎么跟偌大的五阴教抗衡?”
  “唯有集中力量,才有胜利的希望。”
  我笑道:“再说吧,等这件事结束,再决定,让我想想。”
  “这确实是大事,你慢慢考虑。”高辉道。“但老头子我,觉得你一定能行的。”
  钟离也一脸期待地看向我。
  “我,考虑一下。”但我,还是这句话。
  这确实不是一个小事情,要是接手,就要对大家负责。
  我虽然跟柳嫣儿说,我想组建一个专门的组织去对抗五阴教,以及那些邪教。
  但其实,我还没想好怎么做。
  这些对我来说,还很遥远。
  “大家也别逼他了。”高辉笑道。“阿观既然答应了要考虑,就让他好好考虑一下。”
  “钟离,你能帮我做吃的吗?”柳嫣儿忽然起身道。“八点了,早点吃完休息,明早就要动手呢。”
  “秋云,你也来帮我,还有美溪。”
  三人都答应着,起身去帮忙。
  “我去外面看看夜晚有什么变化。”说完,我就起身要出去。
  “我跟你去吧。”柳叶清忽然开口。
  “不必。”我说道。“我也想一个人静静。”
  这次,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走到外面,夜晚更为寒冷,我们来的时候虽然想过这种地方会阴气很重,所以特意带了点厚的外套。
  但现在看起来,显然不够,我们更该带棉袄的。
  白雪皑皑,映照着月色,把整个山谷照得很亮,不用手电筒也能看清楚。
  我走到河流弯道的位置停下,闭上了眼睛。
  窥探未来,泄露天意,确实要付出代价。
  但是,我更不想这群人没几个能活着回去。
  所以,有什么惩罚,未来我一个人,一肩扛下!
  奇门推演,第四卦!
  最终的结果,是离卦。
  跟柳叶清说的一样,有些人是注定要止步于此的。
  此时,我其实只是希望大家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我虽然见惯了别人的生死,但我自已身百年人的生死。
  显然,我还没学会承受。
  我抬头看向了夜空,开口道:“师父,生死,真的就是结束吗?我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些?”
  说着,我掐指继续推断,刚才用的是奇门推演。
  但第四卦离卦出来的时候,其实也伴随着变数。
  每一次推演,都会出现一次新的变数。
  就跟他们说的一样,其实能看到的未来,就已经不再算是会发生的未来了。
  因此才会每次都会衍生出新的变数。
  现在,我不是要重新推一卦。
  而是要看看,这个大凶之地的应卦的位置,到底在什么地方。
  每次推演出现的凶兆都不同。
  这次,则是某个区域出现的。
  要是没错的话,这一点变数,应该不会再变。
  最终我得出的结果,是东北方。
  正好跟盘龙岭的位置对应。
  结果出来的时候,我胸口再度发闷,嘴里一阵甜腥的味道。
  我伸手抹了一下。
  果然又流血了,这种窥探未来的反噬,我都快受不了。
  看来,以后我不能再这么干。
  不过,也不完全是没有好的结果。
  因为这几次的推演,反而让我对奇门推演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一开始我是用奇门推演却推演最近最近的一点过去。
  没有反噬,老天爷也默许这样的行为。
  那这样的话,我用来推演最近最近的未来,是不是能用于战斗中?
  不过,我还没实战过,不知道到底怎样才好。
  多近,才算是近。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无论结果如何,变数如何。
  现在也只能应对了。
  再推,再出现新的变数,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