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感觉到洛枭的动作里是带了几分火气的。
  在屋顶起伏跳跃的速度太快,他有点晕。
  但是不敢起意见。
  洛枭跟温时澜关系那么好,自然对丞相府熟悉的很,直接找上温时澜的房间,将秦玉放下。
  然后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秦玉被他黑沉沉的眸子看得有点心虚,但心虚不抵色胆,缓缓地趴在了屋顶上,还不忘扯了扯洛枭的衣摆,想让他也跟自己一起趴下:“你就这么站着,也太显眼了吧,快趴下,别让人发现了!”
  在秦玉祈求的眼神中,洛枭终于缓缓蹲下身子。
  虽然只是蹲下,但是秦玉知道这已经是洛枭对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带人偷窥温时澜,这已经是目前的晋王世子所能做出的最离经叛道的事情。
  秦玉偷偷摸摸掀开温时澜房顶的瓦片,借着缝隙往里面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谁知屋中水气氤氲,刚好看见一副美人出浴图。
  温时澜从桶里出来,单薄的衣服只穿了一半,肩膀都还露在外面。
  秦玉瞪大眼睛往里瞅,瞅得太入神了,一不注意胳膊撞到了瓦片,发出了异常的响动,温时澜下意识抬头,刚好与秦玉的眸子对上。
  秦玉心中大惊:不好!被发现了!
  秦玉赶紧当起了缩头乌龟,慌乱之下脚一滑,从房顶上滚了下去。
  从房顶上掉下去的时候,洛枭飞身接住他抱着他稳稳落地。
  二人刚一落地,一群护院的家丁就拿着棍棒围住他们。
  同时,温时澜也已经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满脸怒气地站到两个人面前,目光扫过秦玉,再看向洛枭。
  抬手挥袖间,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场上响起众多吸气声。
  秦玉吓得浑身一抖,惊愕地抬头看向洛枭。
  洛枭挨了一巴掌,依旧是面无表情。
  温时澜性格温和,很少动怒,更别提动手,既然动手,那就说明,他现在真的很生气。
  确实啊,那有几个人被偷看洗澡会不生气的。
  他也没想偷看他洗澡的,只是不巧撞上了。
  在温时澜的怒眸向他看过来时,秦玉吓得猛然倒退,非常不要脸地躲进洛枭的怀里。
  声音颤抖着道:“你已经打过他了,可不能再打我了嗷,我什么也没看见!”
  洛枭:“对不起。”
  温时澜:“滚!”
  洛枭拉着怂头耷脑的秦玉,大大方方从丞相府走出去,回到晋王府。
  晋王府中,但凡见着洛枭脸上掌痕的人无不惊得呆愣住。
  秦玉也忍不住往他脸上瞟,他从来没见过温时澜打人,“没想到,他手劲还挺大。”
  听到这没心没肺的话,洛枭瞥了他一眼,他心虚得慌忙撇开脸不看他。
  之后的几天,洛枭又被晋王爷罚进了祠堂。
  但每当天黑的时候洛枭都会来找他,不计前嫌尽职尽责地教他练箭。
  秦玉每天都老老实实跟在洛枭身后练箭,好像是为了弥补他挨那一巴掌,乖巧得都不像是他自己。
  有道是名师出高徒,纵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秦玉的箭术还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复试上。
  当他一箭射中靶心时。
  司南和安幼舆一脸震惊,然后满怀欢喜地鼓掌欢呼起来。
  “秦玉,你真厉害!”
  “好样的!”
  谢风流在一旁摸着下巴,赞扬地点点头。
  “还不错。”
  轻轻松松完成了考核。
  某天早上,秦玉突然对福安说:“福安,收拾东西,我们要出一趟远门。”
  “少爷,我们要去哪儿啊?”
  “去找你少夫人,父亲已经帮我请好假了,我们出发吧!”
  “啊?!”
  秦意的母亲比他小,此时也不知她家中有没有落难,她有没有被拐卖进青楼,无论如何,他要去救她!
  收拾好东西后,主仆二人准备出发,临走前秦玉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洛枭那边空荡的床铺。
  他大概还在祠堂跪着呢。
  洛枭,谢谢你。
  第29章
  昏暗的祠堂内,身材高大的晋王脸色阴沉地盯着跪在下方的儿子。
  “我是怎么教你的?志毋虚邪,行必正直,近来你做到哪一点?”
  洛枭端端正正跪在蒲团上,腰挺得笔直,“孩儿知错。”
  晋王想了想,自己儿子自己清楚,绝不是如此蔑伦悖理之人,作为一名父亲,他将一切归咎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给我离秦家那个混小子远点!”
  “父亲,孩儿做不到。”
  晋王气得甩手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破空声在寂静的祠堂内久久回荡。
  “做不到?我问你,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
  洛枭痛苦的神色中泛出星星点点温柔:“孩儿与他拜过天地,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生死与共。”
  晋王脸色难看到极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何时与他拜的天地,立得婚书,为父怎么不知道?”
  洛枭自嘲一笑:“大约是,上辈子。”
  胡说八道!
  晋王越发觉得秦家那小子会灌迷魂汤,他冷哼一声:“你在这里为他誓生誓死,我却听说他要成亲,此时正在提亲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