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动静传来,萧霁川一看,是皇贵妃手里的扇子掉了,他叹了口气,重新温和起来,“如此,摆驾比武场罢,皇贵妃同去。”
  果不其然,赫连杳杳急匆匆的站起来,催促他,“快快快。”
  一行人抵达比武场,弘郡王的二公子正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室内挤了许多太医在诊治,谢铃音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仿佛被吓坏了,又或许没有,她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面色有些发白,唇抿着,一言不发。
  赫连杳杳多看了两眼,就听萧霁川发问:“到底发生何事?”
  有机灵的太监上前回话,“回皇上的话,原是谢小姐和二公子在比武。二公子多有忍让,对谢小姐的攻势并不反击,一刻钟后二公子认输停止比武,谢小姐趁人不备攻其命门,二公子反应快没让她得逞,说谢小姐这般找不到夫家,谢小姐便发怒了,咬了他的手,二公子吃痛松开了手,她一□□中了二公子的小腹。”
  萧霁川面无表情:“是这样么?”
  太监躬身,“奴才不敢扯谎。”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
  赫连杳杳轻声问谢铃音,“他说的有不对的,你要反驳。”
  “…没什么好反驳的。”谢铃音声音有些低哑,她低下了头,握了握手,“我好像闯祸了,会不会连累我爹爹和娘亲?”
  这孩子,哪里都好,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聪明机智。
  赫连杳杳摸了摸谢铃音的脑袋,拿手帕给她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什么也没说。
  第102章 赫连杳杳
  弘郡王庶子的亲生母亲是受宠的侧妃,自来十分娇惯,虽说长大了之后明事理懂进退,但骨子里的自大和自信是自幼培养来的,轻狂时便能展露出几分来,这也是他会被谢铃音伤到的最根本原因。
  不久后太医诊断弘郡王庶子被伤中要害,日后对子嗣有碍,在子嗣上要较旁人艰难些。
  此话一出,萧霁川便抬手按了按鼻梁,跳动的眼角昭示他的真实心情。
  谢铃音被吓坏了,腿一软靠在门梁边,所幸田公公扶助了她才叫她没有直接跌到在地。
  “阿宿…”
  身后传来赫连杳杳欲言又止的声音,萧霁川看了她一眼,冲田公公摆了摆手,此事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谢铃音的问题更大一些,不罚她难以服众,且弘郡王损失中大…
  “谢小姐犯下大错,臣妾作为她的老师难辞其咎。”说着,赫连杳杳屈膝一副要下跪的姿势,也是萧霁川反应快,稳狠准的钳制住她的手臂和身子,转圜了话语,瞥眸道:“谢铃音,暂时禁足南所,等候处置。”
  谢铃音茫然,被人带走时回眸看向皇贵妃赫连杳杳。
  皇帝不准许她出宫,直接禁足宫内,是不是后果很严重?死罪?
  事到如今,谢铃音不是不怕的,她畏惧死亡,也害怕权势,但归根结底的是怕受苦和怕疼痛。当时她只顾着一时之愤做出出格之事,就该想到现在的下场,是她任性,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冥冥之中,谢铃音脑海中浮现出父亲:
  威远大将军手握重兵,集兵力于一身,可也要付出代价。他常年待在边关地带镇守,那里严寒荒芜,天气恶劣。谢铃音记事起,也只见过他四五次罢了,听娘亲说,她时常不记得父亲的模样,害的他一个大男子也会心酸的落泪,跟大小孩似的。
  记忆中最后一次相间是三年前,父亲为她打了一把木质小剑,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慵懒闲适的说话:“宝儿,你这脾气着实不算太好,也罢,为父自幼不能陪你长大,你母亲独自抚养你总是娇惯你的。”
  “可你要知道,成大业者须得喜怒不形于色。”
  “不能克制情绪,无能也。”
  谢铃音战战兢兢在南所待了三日,仿佛外界的腥风血雨都与她无关,每日都有宫女来给她送饭,她除了出不去也没什么。
  时间久了,有些让谢铃音摸不着头脑。
  七日过去,谢铃音终于没忍住拦住了送饭的宫女,“姐姐,能跟我说说皇上要如何处罚我吗?我爹娘有没有被牵连?”
  那宫女把点心和饭菜放下,感慨地说:“谢小姐真的好福气,皇贵妃娘娘在外头替您周旋好些时日,您还不知道罢,弘郡王府请皇上给您和二公子赐婚呢。”
  谢铃音脸色一变,“我不嫁!”她骇然无比,差点没忍住把一桌子的饭菜拂到地上,好在最后忍住了,握紧了拳头气的浑身发抖。
  宫女的点头:“不该嫁的,弘郡王一看便知是为了二公子报仇,求娶您过去还不知道会如何折磨,焉知有您好日子过啊?”
  谢铃音虽说不怕这个,大不了鱼死网破,但她更恐惧的是嫁人这回事。
  自她记事起,后宅女子终生被囚困,相夫教子,侍弄花草,再多的还有什么?这日子想一下就是折磨。她便是再爱一个男人,也不愿意嫁人之后变成那副模样。
  那绝不是她想过的生活!
  宫女端详谢铃音的神态一阵子,满意一笑,拿帕子掩了掩唇,换了担忧的面孔来,“皇贵妃的意思是,婚嫁也要看您的意思,怎能只顾二公子一己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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