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伦揉着那滑嫩的脸蛋,向几人不屑地道:“这网的确下得久了,就这几天,我就把阿普顿搞到手,”随即扭过头看向第一个表示对西夜有兴趣的人,“别说阿普顿,就是西夜也得跪舔等着我上他,到时候,哥们都有份……”
  这种时刻,宋砚星反而静下来,静得异常,如同表面静谧的大海下,酝酿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汹涌海浪。
  没有指名道姓,阿普顿却知道他嘴里指的是谁,毕竟他只在意那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哥哥。
  他心里涌起莫名的嫉妒,为什么西夜就可以神术出众,在贫民窟出生却身世高贵,还能有人如此这般热烈地爱着他。
  而自己……就这么糟糕。
  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在那肮脏的地方享受着别人的“服务”,甚至在他伙伴前贬低自己……
  阿普顿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地再次干呕起来,那场景再次在脑海里浮现。
  昏暗的灯光下,巴伦半躺在椅子上,英俊的脸满是舒服享受,伸手将桌子下,不着衣物的人扯坐到自己腿上,一边与那红肿带着不明液体的唇深吻,一边不断动作着……
  尽管他自卑懦弱,但还是被气到,于是鼓起勇气亲自去向巴伦问个缘由。
  然后铺天盖地的侮辱随之而来。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和你在一起的确是个赌约。”
  “没想到你这么好追,我不过是招招小手,你就像个哈巴狗一样凑了过来。”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枯燥又无味,就当我屈尊扶贫吧。”
  “噢?你要和我分清楚?实话说你家人没少吸我血,我猜你也还不起,作为稀缺的神术士,不如就当把你自己卖了给我抵债。”
  话语变成利刃毫不留情地扎入阿普顿的心脏,他抖得不行,当场给了巴伦一巴掌。
  巴伦抹去嘴角的血丝,笑了下,将人提起压在墙上,低声提醒道:“阿普顿,你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占卜师,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啊。”
  看出他的颤抖,巴伦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宝贝,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你乖点做我的禁脔不好吗,不愁吃不愁穿。”
  “你们……你们贵族真让我恶心!”阿普顿躲开他的手,讽刺道。
  “你说得没错,我们贵族就是这般无耻,”巴伦也不恼,“我们享受着一代传一代的滔天富贵,每月领到的贵族钱财是平民辛苦十年都赚不来的血汗钱,但……世道如此,阿普顿,你真的甘心从这毕业后还得做最辛苦的活,逃不掉家世的约束,始终做个服务于贵族的狗吗?”
  “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实现。”巴伦的手慢慢下移到他的领口处,轻轻解开最顶上的纽扣。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阿普顿抓住那不安分的手,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巴伦低头在他耳边低语了两个字后,阿普顿瞪大眼睛,道:“你疯了!”
  *
  阿普顿捏住已经被扯掉纽扣的领口,抬眸看向宋砚星,抿唇问道:“西夜,真的值得你喜欢吗?”
  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宋砚星略微诧异地挑了下眉,反问:“为什么不值得?”
  他目光闪烁,嗫嚅道:“我听说他在下城区红灯区的一家酒馆工作,他会不会……”
  “他不会,”宋砚星迈步向阿普顿靠近,“就算会,那也不是他不值得的原因。身子干不干净,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他的灵魂足够纯净美好。”
  “我比较好奇的是,同为下城区出生,知道诋毁造黄谣无异于杀人的你,又为什么将刀口对向一直真心对待你的西夜。”宋砚星垂眸问道。
  那双灿金色的眼睛无悲无喜,却能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威压,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一字一顿,揭开遮羞布,道:“是因为他被选拔为神眷吗?还是因为你处处都比不过他?”
  “我,我没有!”阿普顿涨红了脸,手指捏出红痕。
  “那便当作没有吧。”
  阿普顿松了口气,又听他不冷不热,实则威胁地说道,“我希望从今天起,你离他远点。”
  为了西夜而好心提醒他人的举措,并没有得到这白眼狼的回头,宋砚星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一个人的所思所想,都会从那双眼睛显现出来。
  被评为f-3能力的的宋砚星明明趋近于毫无术法的平民,却能够让人感到无边的恐惧。
  “还有,他能走到今天,凭的不是那虚无的家世,而是刻苦耐劳的努力,没有人有资格否定他的一切。”
  “他出生于下城区,这不是他的污点,而是他飞跃的起点。”
  “或许你会觉得不公,艳羡他漂亮出色的相貌,但……他所经历的苦难绝不比你少分毫,他常年穿着长袖是为了遮住右从手手臂蜿蜒至腰间的扭曲伤疤,那就是你羡慕的外貌所带来的灾难。”
  这是阿普顿第一次听到一向慵懒少言的人说出这么长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对那人的维护。
  宋砚星停到几步外,看着狼狈不堪的人,道:“这片大陆所信仰的神明,不会容忍所有出于恶念的行为。你给别人造成的伤害,会以另一个方式全盘落回自己身上。”
  阿普顿犹如被戳破歹念一般,伸手紧握住挂在脖颈上的项链,那是这片大陆人人所信仰的雪神吊坠——雪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