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因为前日的一件小事,他昨日过来找我,要我跟方氏赔礼道歉,他们这些天几次三番找过来妨碍我们做生意,我昨日是想把话说清楚才跟他过去。”
  蒋辽回道:“走到巷子里他有些话说的实在太过分我才跟他争论了几句,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但我绝对没有打他,更没有威胁他。
  和我们分开前他人还好好的,脸上的伤是怎么来我们也不知情,望大人明查!”
  蒋辽和廉长林都行的正站的直,何墉见状沉思不语,身旁的师爷把新的证词呈给他。
  蒋禄升的伤势都验了,与他说的都符合,身上的摔伤和拳伤均是昨日午时留的。
  衙役去查了昨日午时那段路附近的行人,蒋禄升从礼品店过去时身上完好无损,回来后就一身大大小小的伤。
  有几人更是亲眼目睹他拖着腿一脸伤从巷子出来。
  蒋辽和廉长林随蒋禄升进去巷子后没多久便出来了,按照附近证人的说辞和前后时间来看,两人都脱不了伤人的嫌疑。
  不给孝敬、发生口角,蒋辽都供认不讳,现在却又喊上冤。
  “大人,我身上的伤,是那个哑巴打的,昨日气头上说了几句、不由他意的话,他就对我拳打脚踢。”
  蒋禄升斜靠着椅子,上气不接下气诉控:“大人,您看我脸上的伤,这分明是,冲着我的命去的咳咳咳——”
  “爹您别说了,好好歇着,您放心,大人一定会给您讨回公道的!”
  蒋禄升咳得不停,蒋方珠慌忙替他拍背顺气,转头恶狠狠瞪了眼蒋辽。
  “大人,我当家的昨日从礼品店出去就只见了他们,不管说了什么不中意听的话,他故意打人这是事实,我当家脸上的伤可都是证据。”方氏指着廉长林冤声叫屈。
  “他到现在都不认罪,还有没有王法了!蒋辽当时就看着我当家的被打,这可是他亲爹,一家老小都指着他养活,如今被打得路都走不了……大人您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大人,我弟弟身体向来不好,这些年一直都在服药也没见好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么可能把一个好端端的活人打成重伤。”
  蒋辽反问:“如果真是我弟弟打的他,试问他有手有脚的难道会躲不开,还由着被打成重伤?”
  何墉看过去,廉长林站在蒋辽旁边,紧紧握着拳头看向方氏,脸上充斥着被冤枉的愤怒和不甘。
  蒋禄升刚要说话,蒋辽先声夺人冲他道:“你对我不满冲我来就行,竟然看他无法说话就污蔑他,你以为大人那么好糊弄,会被你们几句话给骗过去?”
  “昨日我们两个人都在,你冤枉他将你打成重伤,还不如说是我打的,传出去别人可能还会听信几分。”
  “你个混账东西!”
  蒋禄升怒吼蒋辽,手臂被及时掐住,顿时咳个不停说不出话。
  “爹您别激动,三哥、可能不知情被他给骗了,有什么话慢慢说,别气伤了身体……”蒋兴禹扶着蒋禄升劝抚。
  他刚才暗中制止的举动,蒋辽和廉长林留意到,不动声色交换了个眼色。
  “你,你敢对天发誓,”蒋禄升咳完后,指着蒋辽气得手抖,“昨日,没眼睁睁看着这个哑巴打我,最后还踩着我脖子威胁我?”
  “我有什么不敢,没做过的事我自然不会承认,”蒋辽道,“更不会由着别人空口无凭污蔑我们。”
  “我,我今日就打死你,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爹您消消气,大人会替咱做主的,您可别着了他的道!”蒋方珠拦住他。
  “是啊当家的,他这是故意激怒你,你要是一个气不过打了他,就着他们道了。”方氏连忙道。
  乡里间的纠纷衙门处理过很多起,大同小异基本都是为了一个利字。
  今日这起还看不出什么来,何墉询问身旁的师爷有什么看法。
  “大人,依这情况,还得再看看。”师爷低声回道。
  能找到的人证物证都盘查过,蒋禄升的证词应该是不假。
  蒋辽和廉长林都不认罪,目前并没有充足证据给两人定罪,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大人,当着您的面,他都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蒋禄升哀声抽气,“您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廉长林身形单薄面带病气,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说他将人打成重伤,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断案不能只凭表面,何墉问道:“廉长林,本大人问你,你要如实回答,蒋禄升说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可有这事?”
  何大人执法如山,若查到在公堂上有半句假话,事后绝对不会姑息。
  蒋禄升在镇西开铺子,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伤的这么重,污蔑别人这种事应该是做不出来的,所有人都看向公堂上无法说话的年轻人。
  早些招认点头认罪,何大人说不定还会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从轻发落。
  廉长林在众目睽睽下,坦坦荡荡摇头否认,绝无此事。
  “他撒谎!昨日、昨日就是他打的我,大人您可别信他!”
  蒋禄升身上的伤不全是廉长林打的,但他昨日确确实实挨了这丧门星的打。
  没想到都告到了公堂,这死哑巴竟然半点都不认,蒋禄升瞪直了眼,腰上被踹的一脚到现在还阵阵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