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人拿着一个寻常大小的方形木盒进来。
  “你再去备两份装一起送过来。”郑武又对他道。
  “是。”那人将木盒放下。
  “这里面是一百两银子,我正打算这几天给你们送去,没成想你们先过来了,我也省得再走一趟。”郑武将木盒调转了方向推给他们。
  郑武要给他们送钱,只能是为了纸牌的事,蒋辽道:“大当家其实不用这么做,纸牌是感谢你替我们解决了廉大河,这些我们上回已经说清楚了。”
  廉长林点点头。
  郑武的赌坊有自己的规矩,不兴那些故意陷害人的勾当,最后是看在郑忠的面子上才破例答应帮忙。
  事后也一直替他们盯紧廉大河,不让他喘半口气。
  纸牌是谢礼,他不需要再给他们送钱。
  “你们先听我说完。”郑武道,“这盒子里的钱,只不过是赌坊上了纸牌后当月的一成利润,比起我替你们收拾廉大河,真算不了什么。”
  “而且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有了纸牌我的赌坊能得到多大好处,这东西你们要是给外面的赌坊,能得的远不止这个价钱。”
  “蒋辽你还教会我赌坊的兄弟玩牌,知道的都没藏着掖着,我郑武不是不领情的人,这钱你们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刚才出去的人又送来了二百两银子,打开盒子放到桌面后便退出房间。
  郑武都这么说了,也让人做到了这分份上,蒋辽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欣然收下:“那大当家写个借条……”
  “咱们就不说那个了,”郑武打断他,“这二百两银子我倒是指望你们不还回来,但你们两个肯定不会不还钱,那借条写不写不都一样。”
  “那行,这钱我们收了借条也不写了,大当家你都说到这儿份上了,我们再不应下就有点不识好赖了。”蒋辽将钱盒和盖上。
  他们没跟自己客气,郑武笑了起来。
  蒋辽想出来的纸牌,肯定知道问世后能带来的利益,纸牌给了他后,蒋辽除了过来替他教会赌坊的人,别的从不过问也不惦记。
  郑武在外面混靠的就是个义字,就是知道他们两的为人,要是送三百两银子他们肯定不会收,刚才犹豫后这才还是只给他们一百两银子。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蒋辽和廉长林还没吃饭,邀郑武一起去。
  赌坊的几个兄弟正想跟蒋辽请教玩牌的技巧,郑武听完就差人替他们买饭回来,见状蒋辽和廉长林就没推辞。
  庄康在酒馆和老郭聊了一阵便回了茶馆,老郭到后院才坐下没多久,就见今儿过来他酒馆的两个后生又过来了,手里抱着家伙。
  酒馆要卖出去迟早得有这一回,他没多说什么,起身去拿了房契出来。
  最后看着酒馆真被易主,他心里不舍同时也觉得卸下了块大石头。
  蹉跎了这么段时间,也是该放手了。
  “郭师傅,酒馆的东西您这两日可以慢慢收拾。”老郭望着酒馆发起呆,蒋辽拿着房契对他道,“店里要做些装修,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业。”
  “没事,剩下的东西不多,最晚今儿我就能收拾完。”
  知道两人是顾及他的心情,老郭笑道,“你们明儿再过来吧,让我跟这儿好好告个别。”
  –
  屋子后侧的牛棚已经建造好,蒋辽到家后拿出新买的两个锁头,牵着牛过去牛棚,卸下车架放到一旁后将牛捆到木桩上。
  木架上放了一堆牛草,是让村里专门打牛草的人送来的,他过去搬了一把干草。
  黑牛似乎挺满意自己的新窝,没有半点不适应,蒋辽拿来干草还没放拿下,它就已经找了个位置自觉蹲下趴好等着进食。
  蒋辽站着看了一会儿心无旁骛吃草的黑牛,转身出去锁上门。
  进到屋里时廉长林已经到厨房忙上了,堂屋的高桌上留了两笔钱,是要付给泥工和请人送牛草的钱,蒋辽拿着钱出门。
  给人结清了钱回来后,和廉长林一起准备出明天用的吃食,两人出门走去李家。
  李家堂屋里,壮子正缩着脑袋对着墙角面壁,听到脚步声进来,他顶着身后如虎压迫的视线,小心翼翼扭头瞅过去。
  看清来人后,顿时苦着小胖脸委屈巴巴望着人。
  “这是怎么了?”蒋辽笑问。
  屋里这会儿就李二泉在,坐在桌边板起脸盯着墙角处面个壁还能面出不同花样的糟心孩子。
  “瞒着家里乱跑进山,正罚他呢。”李二泉说完就冲墙角道,“好好站着往哪儿乱瞅呢?你看林子也没用,再不听话明儿你都别想出门!”
  壮子吃了钟立辰开的药身体已经恢复过去,这会儿看着就跟以前一样皮实。
  廉长林看了眼过去便转回头,当没看到墙角望眼巴巴向他投来的目光,和蒋辽走进去坐到桌边。
  壮子听话的时候确实很听话,但皮起来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这次险些出了事,是该好好罚他,免得不长记性下次还敢带人胡来。
  “罚多久了?”蒋辽坐下问道。
  “快有半个时辰了吧。”李二泉回他。
  到底是刚恢复的身体,开的药都还没吃完,该体罚也得酌情着来,闻言廉长林和蒋辽都转头看他。
  李二泉觉得冤枉,压低声音道:“我本来是想意思意思罚他一下,让他长个记性,这臭小子不配合还一直惦记着出去玩,我都是给他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