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娘,你可不要再说笑了,这位蒋先生是将军老家的人。”老钟向她介绍完转头对蒋辽道,“祝篱姑娘是将军生意上的朋友。”
  听他说完祝篱连忙放下茶杯,兴冲冲打量起蒋辽:“就是他啊……”
  话里有话,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蒋辽等着听她的下文,她却止了口没再继续,起来把手头的账本放进账箱。
  “椋城那边月中时我去过一趟,可以下个月再去收账,这是城里当铺和布坊这两个月的账。”她把账箱推过来,“牧场那边我有阵子没去看了,打算明儿过去,正好你一块去看看。”
  过来后几次和廉长林见面都很匆忙,蒋辽并不知道他在城里做了生意,不过在府上时倒是听老钟提到过郊外的牧场。
  他走过去看了眼满箱的账本,问她:“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去牧场?”
  祝篱是觉得既然他人都到这边了,以后就算不管这些生意,那都得让他知道地都在哪。
  不过明明什么都不清楚,竟然没跟自己客气也没问一下,祝篱意外看了看他,回道:“明早我们先去城里的店铺,看完再过去。”
  “行。”治蝗灾的事萧留都已经吩咐下去,没再有需要他必须到场的事,蒋辽应完回头拿起账本翻看。
  廉长林能把事情交给人,说明是信得过的,他大概翻了几页就放回去拿起另一本。
  祝篱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问他:“你都不好奇啊?就没啥要问我的?”
  蒋辽不知道她,她可是知道蒋辽这号人物很久了。
  “好奇什么?”蒋辽转头看她,“你要是说生意这些,明天去看就知道了,还是说,祝姑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廉长林心里天天念着他,相思犯的祝篱看的眼睛都要生茧了,蒋辽都住进来了竟然没跟她打听一下,府上可还住着一帮年轻漂亮的姑娘呢。
  廉长林最近在军营更是忙不开身,也就这两天回过府上,祝篱听到风声专程过来都没碰上,蒋辽应该是没机会听他说什么吧。
  祝篱最后还是把话憋住了,说道:“没啥,就这样吧,明天早上我过来。”
  然后回头问:“钟叔,她们现在还在府上吧?”
  “是,几位姑娘都还在府上。”老钟回道。
  “那成,我过去走走,看完我再回去。”祝篱说完轻车熟路走去后院。
  蒋辽目送她走出去。
  听来应该是说那天在庭院见到的几个女子。
  蒋辽确实好奇。
  不过看两人都面色无异,老钟更没有要介绍两句的意思,蒋辽想了想就没开口问他。
  简单看完后面的账本,他打开旁边的钱箱看了看,问道:“这些账之前拿过来都由谁处理?”
  “通常都是将军回来府上的时候,祝姑娘才会带账本过来,等他查看完再由老奴送进库房。”老钟回道,“偶尔将军要是很久没回府上,就是老奴来处理。”
  蒋辽点点头,让他把账本和钱箱拿下去。
  第二天,祝篱闲着无事早早就过来府上,蒋辽随她过去当铺。
  廉长林在城里的当铺有三家,做典当生意是次要,主要是方便收集各方面的信息,不过店里的进账倒是挺可观。
  蒋辽看完这几家当铺,和祝篱过去布坊。
  布坊内除了开设染间还分出多个成衣制作间,每间里面的员工粗略算都有近百人。
  蒋辽没想到布坊的规模这么大,沉默了下,问道:“布坊和城里的店铺,一直都是你在打理?”
  “刚开始那会儿将军在军营没那么忙,我基本就是给他打个下手。”祝篱回道,“这两年军营事情多,他抽不开身,这些是基本就都是我处理了。”
  蒋辽听完神色更加沉默。
  这些年他一直忙个不停,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多想。
  廉长林比起他来,更好不到哪里去。
  “哎呦祝姑娘过来啦,这都多久没来了,还以为看不上咱这边了,故意不来了呢。”一个大娘忙着活儿对她打趣道。
  “回回都是大娘你睁眼说瞎,有多久没见,我昨儿还看到你带着孙女在巷口那遛弯呢。”祝篱笑道。
  “那你咋不喊一句,大娘都没瞧见你,正好给你看看我孙女编的小花圈,费老大劲弄出来的,专门给你整了一个。”
  祝篱和大伙儿都熟,一路走进去很多人跟她打招呼,有个大娘说着还要给她说媒。
  “以前布坊才多点大,到现在人都不知道加进来多少批了,就你天天都一个人,给我们看得着急。”
  “去去去,都说几回了,甭再跟我提这事儿,以后再跟我提我跟谁急啊。”
  每次过来都好好聊着天,最后总会拐弯岔到这上面来,祝篱说完赶紧到外面躲清净去。
  在布坊里做事的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妇女,好些干活时都还带着小孩在旁边。
  都是几岁大的孩子,布坊还专门留了个地方供他们玩耍,蒋辽望着他们,目光微动,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祝篱顺着看过去,说道:“早几年胡冦在关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很多百姓妻离子散,那些家里就剩下孤儿寡母的,很难讨到生计,将军这才开了布坊。”
  想起前几年,祝篱不免感慨。
  那时候步坊起步很难维持,妇女们不会的要交到上手,布匹制作出来又找路销出去,一帮人要养活,都是靠廉长林往里面扔钱才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