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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蕊发泄着情绪,把这些年的累与委屈发泄了个痛快。
几分钟后,秦锐志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皮都要被扯掉了。游朔看着差不多,把杜蕊拉到了自己身边,伸手将秦锐志推了出去。
一得了自由的秦锐志,头也不回,拔腿就跑,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杜蕊打到一半,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真的觉得好累!
没有发泄的目标,她也终于停了手,站在那里一片茫然。
她打了人,打得痛快,但是等到对方回头报警,或者换个时间地点报复自己,她又该怎么办?
“蕊姐,心情好点没有?”
杜蕊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心情好不起来,只有一种祸闯得更大的巨大不安。
“谢谢你,小游。”
除了谢,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至少她打了秦锐志一顿,心里的怨恨真的少了一些。
游朔微侧了身,给她看自己背上的小翅膀。
“不用客气,我今天可是替天行道的小天使,蕊姐,你别丧气,你今天打不打秦锐志,他都盯上你了,根本没差,一点也不用为自己刚才的失控后悔。”
杜蕊苦笑。
是啊,秦锐志这个神经病就是盯上她了,她有没有打对方真没差。
游朔伸手示意了一下,他送她回小区。
“蕊姐,你的脾气已经够好了,对事情也够能忍了,可是别人有由此就温柔友好地对待你吗?”
杜蕊想到了那个恶心的男同事。
“……没有。”
对方只有得寸进尺,一再踩踏她。
“所以啊!”游朔愉快地得出结论,“你要不要试试从此以后对这些烂事都不忍了?既然忍耐没有让你的生活变好,那就试试让自己变成一个不好惹的人!试试去反击这一切!”
杜蕊没有说话,她也想,但是想到妈妈,她就觉得自己不能。
游朔:“蕊姐,你不试一下,怎么能确定,结果一定是最坏的那一种?而你拼尽一切保住在秦氏的工作,就是正确的做法,就能顺着这条路,走到人生正确的终点?”
杜蕊茫然了。
人生哪里来的确定?
如果她真的确定现在的做法是绝对正确的,那她现在所承受的这一切,她都不该痛苦才对。
不就是忍耐吗?
忍过了就好了,因为她的选择是对的,所以忍耐也不会显得难熬。
这一切都会过去,且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她也不能确定不是吗?她只是无可奈何,没得选择。
她觉得,她没得选择!
游朔将她送到了小区门口,已经能看到坐在门卫室里的保安,还有不远处同样踩着夜色回家的人影。
他说:“在秦氏工作,忍耐生活,经历一个又一个秦锐志,王锐志,这样的生活可怕,可是也让你安心不是吗?只要你反抗了你熟悉的这一切,你的人生就会奔向未知,你看似在担忧最坏的情况,失去工作,没有钱给妈妈治病,你在阻止这一切发生,可实际你失去了这份工作,你就从此在家里躺着不动了吗?你不是依旧会去找工作,甚至你可以为了赚钱,同时打几份工,拼命努力……你才上班一年多,你现在拥有的,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秦氏所谓的前程,也并没有稳稳抓在你的手里,所以你到底是在忍耐什么?”
她到底在忍耐什么?
杜蕊看着前同事说完这些话,对着她挥了一下手,就轻快地离开了。
黑夜里,她看着他背上的小翅膀,闪闪亮亮,走得很远,她都还能看得很清楚。
……
……
第二天早上。
杜蕊刷卡进公司,在电梯里,她又遇到了那个男人。
前一天晚上在她加班的时候骚扰她的男人。
那男人在杜蕊出现的一瞬间,视线精准地锁定了她,那打量的眼神,从上往下,再由下往上,仔仔细细地看,一点一点地看,特别在某些部位停留许久。
杜蕊收紧了手指,捏成拳,指甲扣进了掌心的肉里……在她的感受而言,那些视线就仿佛是实质的。
在来来回回地猥-亵她。
出电梯的时候,杜蕊落后了两步。
那个男人见此机会,果断也落到了最后。
杜蕊在心里问自己,你到底是在忍耐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出声:“你那天在厕所门口堵我,我说了群里发的那些消息是假的,后来秦锐志也道歉了,你还不相信?”
男人就怕杜蕊不理他,她一搭话,人就立即笑着靠了过来。
“我当然相信是假的,我就是想帮帮你,杜蕊!”
杜蕊面无表情:“帮我?怎么帮,包养我,还是要光顾我的生意?”
男人嘻嘻笑着:“话别说这么难听嘛,都是同事,互帮互助!互帮互助!”
杜蕊:“我说了没有那些事,我不是妓-女,不是会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你这样一再纠缠我,就是性-骚-扰!”
“说什么呢!”男人故意一板脸,又靠近了半步,复又嬉皮笑脸起来,还试着伸手伸去搂杜蕊的腰,“都说了,大家都是同事,怎么能叫性-骚-扰呢,小蕊,我们都知道你家里困难,有时候吧,女人是有捷径可以走的,你只要聪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