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徐知苡告诉自己不要怕。
  可是没用。
  太黑了
  后来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去的,当徐知苡站看见宿舍楼的灯光时。
  她突然觉得黑暗也并不是那么可怕。
  她推开宿舍门,苏姝吊着腿在敷面膜,另外两个还没回来。
  徐知苡平静的拿着衣服去洗澡。她洗完,张雯和另外一个舍友也回来了。
  睡觉前,徐知苡把手机充上电。
  开机。
  上面除了几条群消息再没有其他。
  ……
  第二天满课,徐知苡跑完步回来跟着宿舍大部队去上课。
  路上听了个八卦。
  艺术系的系花冯栖明知道陈嘉屹名草有主,还是痴心不改,昨晚上两人在地下停车场待了一晚上。
  有目睹者把看到的都有声有色的放到了论坛上。
  帖子几分钟就爆了。
  一路上,徐知苡收到各种各样的目光。
  比她跟陈嘉屹官宣那天还多。
  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怜惜,有幸灾乐祸……
  苏姝看不过去,过来安慰她。
  徐知苡低声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张雯也来安慰她,那个跟她关系不怎么亲近的舍友也说了几句。
  徐知苡感激的笑了笑。
  早上有四节课, 第三节 课下课,徐知苡放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看。
  备注是姥姥。
  只听了第一句。
  徐知苡脸唰的一白。
  姥爷走了。
  就在昨天晚上。
  倒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恍惚间,徐知苡想起高考那一天。
  她也是这样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通知她去认领妈妈的尸体。
  她的人生好像总是在不断的失去。
  旁边苏姝突然撞了她一下,讲台上的老师在点名。
  徐知苡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一个到字。
  苏姝见她不太对劲儿,偷偷问她怎么了。
  徐知苡眼珠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姥姥还在等着她。
  她不能倒下。
  她拜托苏姝帮她请几天假,从后门离开。
  定了最早的一个航班。
  只隔了一天,她再次回到青梧镇。
  物是人非。
  姥爷的葬礼办的很简单,盖棺入土的前一天,半夜,徐知苡听见有说话声传来。
  她披了件外套出去,姥爷睡觉的那间屋子里亮着灯。
  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了。
  姥姥佝偻着背坐在床边,一遍一遍的替姥爷擦身体。
  嘴里絮絮叨叨说着话……
  “老爷子你走了,小芝也走了,就留下我一个老婆子怎么照顾囡囡唷……”
  “我们的囡囡那么懂事,我不舍得离开她……”
  徐知苡鼻子猝不及防涌上酸气,她听不下去,躲回了房间。
  很快,干净的的枕头被泪水洇湿。
  ……
  姥爷葬礼过后,徐知苡在老家多待了几天,姥姥知道她请假不容易,催她回去。
  徐知苡:姥姥,我都请好假了,你就让囡囡多陪你几天嘛。”
  姥姥这几天消瘦的很厉害,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骨头。
  徐知苡偷偷联系了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预约了时间。
  她没敢告诉姥姥,只想着那天找个借口让她一起去。
  到了那一天,徐知苡缠着姥姥:姥姥,我那个有点不准时,想去医院看看。”
  姥姥果然答应了,徐知苡趁机说:那姥姥陪我一起去。”
  姥姥没多想,拿了包就跟她走。
  医院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到那的时候还很早,人不怎么多。
  徐知苡找了护士台,护士给她指了方向。
  她带姥姥去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需要过两天才知道。
  徐知苡没请那么长的假,她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
  走之前,她麻烦医生把结果发到她手机上。
  姥姥认识那位医生,说不用那么麻烦,她自己过来拿也行。
  徐知苡还是加了那位医生的联系方式。
  南俞已经开始下雪,鹅毛飞雪落在行人的发上,像圣诞老人的胡子。
  回校后,徐知苡才从苏姝的口中得知。
  陈嘉屹住院了。
  听说旧伤加新伤,挺严重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徐知苡站在桌子旁边喝水,里面的热水洒了一半出来。
  白皙赛雪的手背立刻红了大半。
  苏姝拉着她手去水池边降温
  “杨朝益跟他们宿舍有个认识,听说是跟他爸吵了一架,陈嘉屹是个犟骨头,把他爸气的怒火攻心,免不了动起了手。”
  徐知苡轻轻的嗯了一声。
  苏姝还想再说什么,见她这个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徐知苡这几天的状态她看在眼里,很明显不对。
  下午六点,徐知苡准时去做家教。
  她好几天没来,主人家有些微词,但因为她教的确实很不错,孩子成绩也有提高,那点微词也只是通过几句话表达了一下。
  她卑躬屈膝的道歉,一晚上都在给小孩讲前两天发下来的试卷。
  从别墅里出来,路过那棵长势喜人的大树。
  她顿住了脚。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回想那辆熟悉的车牌号。
  之前无论多晚,它都会等在下面。
  她突然想知道,那些个夜晚。
  他一个人在下面等她,无聊的时候会做什么?
  有个声音跟她说。
  去看看他吧
  去听他的解释。
  去重归于好。
  徐知苡不得不承认,陈嘉屹于她而言。
  是罂粟。
  是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