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性折磨人,乔曦的声音很是微弱,但还好房中安静,只有烛火噼啪声,贺炤能够听清他的话。
  贺炤如实相告:“曾有人吃了解药后双目失明。康太医说副作用因人而异。”
  双目失明吗?
  乔曦脑子里恍惚变成了一团浆糊,浓雾朦胧,思维不清。
  但他依旧能分得清,双目失明和行|房孰轻孰重。
  所以应当如何选择,似乎根本不需要多加思索。
  乔曦再次看向贺炤。
  这位年轻的帝王此时的担忧不似作伪,他是真的在为自己而着急。
  如果是这样的话……
  乔曦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伸出手臂,抱紧了贺炤的脖颈。
  他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男人的肩窝之中,瓮声瓮气说了一句:“如果是你的话……可以的。”
  贺炤眸色顿时变得深沉。
  床幔被放下来。
  温度不断攀升。
  药性让乔曦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汗珠落在他的鼻尖,随即被贺炤吻去。
  乔曦从未有过如此经历,不知药性是否放大了感官,让他分外难耐。
  他不得不攥紧身下的床单,好似大海中风雨飘摇的一叶小船寻找一方停靠的码头。
  “抱着朕。”
  贺炤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
  乔曦闻言照做,他们紧紧相依。
  在疾风骤雨中,贺炤居然发现了一处有趣的地方。
  是乔曦的腰|窝,那里居然悄悄长着三颗微微发粉的小痣,分外可爱。
  贺炤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了吻那三颗小痣。
  他想要将乔曦身上的所有细节都一一记住,刻印下来,珍藏于脑海中。
  直到天边泛起白光,一切终于结束。
  乔曦累得昏睡了过去。
  贺炤洗过身子,换上了干净衣裳,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今夜紫宸殿与金瑞阁的宫人们忙得焦头烂额。
  安和端着换下来的热水出来,脸上表情忧心忡忡。
  迎面遇到了烟月,她瞧见安和的表情,关心问了一句:“怎么了安和,你看起来不太好。”
  安和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公子。”
  烟月不明白:“担心什么?”
  安和迟疑,小声道:“陛下……宠幸了公子,我不知为何,总觉得不是好事。”
  “为何不是好事,公子能得陛下的喜欢,难道不是最好的事吗?”烟月还是小姑娘,说这话时红着脸。
  安和叹了口气:“可能是我忧思过头,算了,快干活儿吧。”
  明明折腾了一晚上,乔曦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贺炤却能按时去上朝,又精神十足地下朝后回到金瑞阁,亲手给刚醒来的乔曦喂粥。
  乔曦有些不好意思,但药性刚退,他此时四肢无力,只好张嘴,接受了贺炤的投喂。
  头一遭伺候人,贺炤起先动作还有些生疏,但后来也变得仔细周到,甚至还能及时用丝绢擦拭乔曦的唇。
  半碗粥喝下去,乔曦饱了,摇了摇头。
  贺炤把粥碗递给宫人,含笑望着他,默默不语。
  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乔曦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贺炤十分直白,“朕瞧你好看。”
  乔曦当即别过头去,不想与他多言。
  有过了实实在在的水乳|交融,两人之间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氛围。
  像是后世的棉花糖,云雾般轻而薄,氤氲在周身,若伸出舌头尝上一下,甜味便会立即扩散至整个口腔。
  “我想再睡一会儿,陛下请自便吧。”
  说着,乔曦躺下来,背过身去,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半张脸。
  贺炤多想陪他再睡一会儿,可政务在身,不得不去处理,只好放乔曦一人好好休息。
  乔曦睡到午后才起,下午恢复了一些精神,出去转了转。
  等到傍晚,贺炤来陪他用晚膳,入夜两人又一次共枕而眠。
  翌日。
  乔曦揉着眼睛醒来,侍候在侧的安和察觉到动静,立即上来绑起床幔。
  贺炤不在,乔曦顺口就问到:“陛下呢?”
  安和回答:“陛下今日要去慈恩寺,现在已经下了朝,应当在路上了,估计要入了夜才能回来。”
  慈恩寺。
  乔曦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对啊,他把慈恩寺的那个人忘了。
  这两日贺炤太温柔,自己又刚与他有了真正的亲密接触,所以一时间竟不知不觉有些陷入到这如酒般沉醉的日子中去了。
  当日在慈恩寺那扇小窗外偷看到的景象再度浮现。
  贺炤抱住了那个人,几乎是奋不顾身的姿态,全然忘却了帝王的威仪。
  乔曦垂下眼帘,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能把这个忘了呢。
  自己,不过是那个人的挡箭牌罢了。
  看吧,贺炤帮自己解了药性,就赶紧去找那个人解释清楚了,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乔曦抓着被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安和见他脸色不对,赶忙问:“公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乔曦回神,勉强笑起来:“没事,我可能是有点饿了。”
  “那奴才赶紧去传膳。”安和体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