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闭嘴快闭嘴!”方芳真的受够了,他们被方芳强行拉到外面另外一侧他们暂住的厢房去收拾东西,邵将也跟了上去。
  杨丰收在旁边出声,“首长,还是我去送吧,他们休假回西风坡一趟不容易,开车一个来回,一天就没了。”
  邵光荣摇摇头,“让他们两自己处理吧。”
  “首长,那之前您准备好的东西?”
  “哦,对,你提醒得很及时,按照之前说的,你去取了给他们带走,一样都别少。”
  “好,首长。”
  无论他们怎么闹,这些年礼,看在方芳面子上,也都要正常给的。
  “好了好了,我们几个吃饭,‘讨厌’的大人终于走了,是吧?”邵光荣换上笑脸,对着三个孩子说。
  尤其是对着陈永峰与陈默,“永峰,默默,今天是邵爷爷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了。”
  “邵爷爷,为什么是你对不起我们?冤有头债有主,是他们不喜欢我跟哥哥,又不是邵爷爷。”
  陈默说着,夹了一块鸡肉放进邵光荣的碗里,“邵爷爷,吃肉。我跟哥哥没事,因为我们知道,他们说的是错的,我们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对吧哥哥?”
  陈永峰宠溺地摸了一下她的发辫,“当然对。”
  “嗯!而且,农村人怎么啦,农民才是最值得骄傲的,我们都是根正苗红的农民阶级!伟大的农民阶级!”
  “对对对,默默说得太对了。”本来心情有些差的邵光荣,被陈默的这些话逗得合不拢嘴。
  “来,你们也快吃。”
  陈默吃着饭,嘴角带着笑意,那边两个人,差不多也应该发作了吧?瞧不起农村人,就别吃农村人给的东西啊。既然你们这么对我,那我当然要小小收拾你们一下了,我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平安吃下去的。
  没错,那边被方芳连人带包塞上车,强行拉走的两个人,在车上就开始不舒服,胃里火烧火燎地疼,但是又不想拉屎。一路上,让邵将停了好几次的车,两个人蹲在路边,呕得邵将跟方芳听了都直反胃。
  第261章 恢复完美
  陈默一边吃邵爷爷跟两个哥哥给自己夹的菜,一边无奈地思考。为什么优秀如方芳这样的女人,依然逃不掉性别带来的不公平对待。
  即便她在工作中那么优秀,在军队中,在社会上那么地受人尊敬,在她的家里依然是:女的再优秀有啥用?还是赶紧给弟弟找个好工作是正经。他们觉得,嫁出去的女儿再优秀,那也是给婆家挣脸面,他们娘家就是多跟女儿要点实惠的,才是正经。
  这种思维习惯,很普遍,使得优秀女人努力创造出来的人生价值,不被社会,特别是家人所认同。及时她们再优秀,被关心最多的问题,依然是,生孩子了吗?你这样天天工作,孩子谁带啊?
  女人的人生价值,是天生可以被忽略的吗?
  饭桌上,邵爷爷跟哥哥们重新聊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身边这个三岁的小女孩,脑子里面思考的是这样有深度的社会学问题。
  方芳父母刚才闹事带来的影响,在他们被塞车里拉走之后,就消失了。邵光荣他们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插曲而被影响。
  “永峰,今晚跟默默住在这里。邵将他们俩今晚是肯定回不来的,刚才走的很急,结婚证没带,介绍信没有,估计会在方芳的父母家里住一晚,明天再往回走。难得的机会,咱们今晚就秉烛夜谈。”
  “邵爷爷,我也想有机会跟您多聊聊,但是今天会有很多人来给您拜年,如果我跟妹妹再留在这里,我怕您的身体会吃不消。”
  邵光荣嘿嘿一笑,“托了秋天生病的福了,以此为由,我到现在一个拜访的客人都没见过了,他们也都知道,我老了身体不行了,已经闭门谢客了。”
  “邵爷爷,确实要以身体为重。”
  “所以啊,永峰,今天你们就别走了,大年初一,只剩下我这个老爷子跟锦成,他也无聊我也无聊,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
  陈永峰扭头问陈默,“默默想在邵爷爷这里住吗?”
  陈默点头,“要!”大哥这个习惯很好,虽然自己只有三岁,但是他从来不替她做任何决定,任何事都尊重她自己的意思,如果她说不想住,哥哥肯定就拒绝了然后带她回家睡。
  正好,趁机再给邵爷爷检查一下身体,再保养一下,而且,哥哥也很喜欢跟邵爷爷聊天。
  ——
  原来,邵爷爷说的秉烛夜谈,可不光是说说的。
  吃过了饭,他们爷孙三个就真的开始聊了起来,陈默拿到邵光荣的头发送入空间之后,就从邵光荣的膝盖上跳下来,一头扎进厨房。
  这里,徐爷爷正在刷碗洗锅,徐奶奶正在准备晚饭的材料。陈默知道他们平时很忙的,因为除了邵爷爷的饭,他们还要负责警卫员与医疗组四个人的饭。虽然他们的大锅饭好做,要求没有那么高,但是总归也是要做饭刷碗的。
  所以陈默就来这里帮忙,反正她是喜欢这种重复的简单体力劳动的,让她感觉时间流逝的慢慢的,又很治愈。
  西风坡已经没有外人了,陈永峰跟邵锦成他们也都很放心地让陈默自己玩去。
  “爷爷奶奶,我来帮你们干活。”
  “诶呀默默,这里脏,你快出去玩。”一句不带姓氏的爷爷奶奶,让老徐夫妇笑开了花。
  “不,我要在这里,他们在聊天,我听不懂。”
  徐奶奶慈爱地笑着,这小丫头是无聊了,见厨房东西多,就进来了。想到上午她被两个长辈言语讽刺的事,心里更是生起了怜爱。
  她看了看身边需要准备的菜,土豆不行,土豆挠子上有刀片,太危险了。
  “来,默默,你帮奶奶把这盆芹菜的叶子摘掉,叶子单独放这个空盆里面。”
  “知道了奶奶。”
  她坐到小马扎上,开始认真地摘芹菜。
  老徐夫妇两个人继续干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有时也跟陈默说几句,“默默,听说你跟你哥一起去学校上学,是不是呀?”
  “是的,奶奶。我上去陪哥哥上课,中午就在老师屋里面睡觉。”
  “真乖,你说说,你跟你哥咋都这么懂事呢?”
  说着说着,陈默观察到徐奶奶偷偷摸了摸眼泪,她在心里无奈嘿嘿一笑,徐奶奶这个共情能力太强了,如果前三年她没有呆在邵爷爷身边,而是天天看着农村各种人的生活惨状的话,那她天天哭都哭不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这样的话,也许就因为看得太多而麻木了,就不会因为共情她跟哥哥两个小孩单独生活而抹眼泪了。
  “奶奶,您给我做的衣服,我可喜欢了,谢谢奶奶。”
  “你喜欢就好,千万别跟奶奶客气,那些料子都是首长安排人准备的,我就出个力。再说了,爷爷奶奶我们俩也吃了不少你跟你哥哥送来的东西呢。”
  在聊天过程中,陈默麻利地把芹菜摘完了。
  “奶奶,芹菜完事了。”
  “诶呀妈呀,默默,你还真的会干活啊?”
  芹菜已经被陈默摘得干干净净,一盆芹菜杆,一盆芹菜叶,分得妥妥的。
  “是的,哥哥学习太忙,我就经常准备这些菜,准备好了,哥哥一做就行。奶奶,再来一样!”
  老徐又把另一样菜递给她,“不着急,慢慢干。”
  很快,他们就发现,陈默可不是来厨房玩的,她是真的能帮上很多忙。这老两口,不由得更喜欢陈默了。
  帮老徐夫妇干了很多活之后,空间那边的体检结果已经出来了,邵爷爷现在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之前放入心脏的三个支架,还稳妥地在原处,没有任何问题。给他的灵液,已经让他的身体更加强健,老当益壮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
  陈默彻底放心了,晚上的巩固计划就此取消。西风坡这么多专业的警卫员,她虽然有助眠剂,但是很难同时给所有人都用上。
  好在邵爷爷的身体已经很健康,恢复得很完美,完全不需要巩固了。
  第262章 天才的题感
  第二天下午,邵将跟方芳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邵光荣只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情绪不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父亲,您放心,没出什么大事。岳父岳母回去的路上一直吐,后来甚至吐到胃部开始出血。我跟方芳到了盘谷县的时候,带他们去检查了一下,没问题,只是吃错了东西。”
  他们回程出发的时候,方芳的父母依然没什么好转,所以方芳才面露担心之色。
  邵光荣点点头,“好,过两天拍个电报去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恢复。”
  邵将点点头,对妻子说,“就按照父亲说的,你别担心了,没准现在就已经好了。”
  方芳点头,“我知道,医院都检查过了没事,你放心吧。”随后,她认认真真地给坐在旁边的陈永峰兄妹两个道歉。
  陈永峰跟陈默两个人,也大大方方接受了,父母犯的错误,做儿女的来道歉,也是应该的。
  不过,事过了就是过了。陈默并没有往心里去,而且她也顺手给自己报仇了,所以就更无所谓了。
  “永峰,咱们来谈谈今年秋天升学的事。”
  对于这个问题,方芳甚至比邵将更加关心,她很快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一起跟陈永峰研究学习的问题。
  “邵叔叔,方阿姨,我自己的计划是直接上高中的。但是一直是我自己自学,所以我不太有底,正好有这个机会,我想着,你们能不能考我一下。”
  “当然。”邵将跟方芳听陈永峰说,计划直接上高中,惊喜地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本来的预计是直接初二,但是!现在可是直接跳过整个初中!
  陈永峰看出来两个人的情绪,赶紧说,“邵叔叔方阿姨,你们先别激动,我只是这么觉得,但是完全没把握的!”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他们两个的眼神,好像已经笃定了。
  “好好好,知道知道。”邵将赶紧拉妻子起来,“走,咱俩去出题,我都忘了范围了,咱们俩研究着出。”
  很快,题目出好了。甚至是各种科目混着来了,可以看得出来,这对学霸夫妻,想到哪就出到哪里了。
  陈永峰借用邵锦成的房间,独自一人在屋子里面开始‘模拟考试。’
  陈默有些紧张,时不时地扒着门玻璃往里看,然后因为太冷这个原因,被邵锦成抓起来抱走。
  题目不少,但是陈永峰用的时间不多。
  等他拿着卷子出现在会客厅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答完了?”
  “是的邵叔叔。”他把手里答得满满的卷子递给邵将,这里面有些题目很难,陈永峰一看就不知道,并不是初中范围内的知识,感觉也不是高中的。但是他看着那些题目,通过自己的思考,也都答出来了。很轻松,就像是让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回答一加一等于几一样。
  他们两个挤在一起,先大概看了一眼。
  “怎么样?永峰考得如何?”邵光荣也很期待。
  “父亲,您可知道,我们出题的时候,是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甚至没有把科目分开出,这样各种科目的题目混在一起,对于答题人来说,是很混乱了。习惯了算术的脑子,突然又要写语文,这样转来转去很耽误的。但是永峰这么快就都答完了,我们大概看了一下,分数不会低的。”
  邵光荣脸上露出,果然!看吧!我没说错吧!永峰就是个学习的好料子!这种表情,然后催促他们,“你们快认真地判一下。”
  “好,父亲您稍等,父亲您的批示钢笔借我用一下。”
  邵将拿来邵光荣的钢笔,把试卷摊在茶几上,跟方芳两个人低头,一道道地认真批复。
  他们两个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十几分钟之后,邵将扣上钢笔的帽子,放下笔,往后瘫在沙发上,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方芳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变,盯着试卷,然后指了指其中几道,“你来看,这几个,是不是超纲了?”
  邵将点点头,“这几道,甚至不是高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