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别提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疼,医生说可能是寸劲儿,刚好扎在什么神经上了。”
  大家点点头,都觉得应该是刘和平说的这个原因。本来他们以为,他只是为了逃避上学,装得那么疼。但是现在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了。
  他不光瘦了一大圈,脸上那灰突突的样子,明明很干净,连眼屎都没有一点,但是被这一周的疼痛折磨的,像极了一年没洗脸的感觉。
  所有人都信了,他是真的倒霉啊,被一根刺刺成这样。
  “我爸已经把那个人给臭骂了一顿,他以后再找我爸办啥事,我爸都不带搭理他的了。”
  刘和平还在那边逼逼卡卡的坑爹吹牛,时不时地往陈默这边瞟一眼,发现陈默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他也自觉无趣,话慢慢少了下来,再加上,上课铃响了,围着的众人也一哄而散。
  终于安静下来了,陈默轻轻出了一口气。
  这里虽是个学校,但就像是一个竞技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龙胎凤种,好不热闹。
  这学校,其实是一个北京城的微缩型翻版,特殊的城市性质,造就了这样特殊的氛围。到处都是龙胎凤种,但是养不出一个真神。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在这样的氛围里面,陈默养成了每天安静的习惯。
  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外貌,来自母亲的基因与空间的双重加持,让她不可避免地出挑了。以前是美而不自知,现在知道了,她也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她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对于来自十几岁二十来岁的男孩子的欣赏,压根也没什么兴趣。所以,陈永峰与邵锦成给她买的那些好看的新衣服,她都没有穿。每天都穿校服,除了周一必须穿校服的日子,其他时间她也都是穿校服,还特意多买了两套校服换洗。低调,始终贯穿着她的高中生活。
  而刘和平呢,最近也没有再找她麻烦。因为他一看见她,就开始浑身难受,那一周要死要活的疼痛就会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
  这个现象,很好解释。
  比如,一个孕妇,在孕吐期间经常吃某一种食物,看见某一样东西。那么在未来几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内,她再吃到那食物,或者看见那东西,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觉得恶心。
  身体把当时的感觉,与人事物,联系到一个,形成了一个统一的记忆。
  虽然,刘和平没有再来招惹陈默,但是整日里也没有消停的时候。
  原来,刘海洋跟着刘和平屁股后面,天天与他厮混在一起,是因为他的父亲,在刘和平父亲的手底下当官。简单来说,刘海洋父亲的工作,就是刘和平他爸给安排的。
  听刘和平平时嘴里没把门的卖爹言辞,可以判断出来,估计这倆货的爹们也都不怎么干好活。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爸爸会打洞。
  陈默天天斜眼看着教室内发生的一些,看着这群少男少女们挥霍着祖辈赋予的权力与财富。
  当然,她的班级,也不全都是纨绔子弟,正经也有一些认真学习的好孩子。
  比如那个2月29日生人的林闰。
  形形色色,陈默也没什么兴趣,就继续低调,保持认真学习。对于未来,从事什么工作,她也一直还没有想好,就先这样认真学习吧。
  邵爷爷的那架钢琴,本来想搬到畅春园送给她。但她知道那架钢琴对于邵爷爷的意义,所以无论他再怎么说,她都没有接受。反正以后去了邵爷爷那里,还可以用那台给他弹琴听。
  畅春园这边,陈永峰给她买了一架新的钢琴,定制款,还没到,所以课程与练琴都暂时耽搁了下来。
  打靶子的爱好倒是没听,在院子里,大哥也给自己准备了。但是那只是爱好,对于以后的就业没什么意义。
  说话到这里,又扯远了,还是先好好学习吧,其他的先不管了。
  ——
  冬天来了,第一场雪如约而来。
  在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陈默就已经在计划晚上吃什么了。她的眼睛一直往窗外瞟,东北来的她,即便见过再多次雪,也依然对每年的初雪,有着很深的感情。
  陈默时不时看手腕上的表,还剩最后五分钟,她早早开始收拾书包。
  放学铃声一响,她就起身往外走。
  马上就要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她被拉了一下,回头看过去,竟然是刘和平。
  “陈默同学,你怎么走这么快,害得我一顿追。”
  他这么久没主动跟自己说话了,今天这是怎么了。陈默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有事?”陈默声音冷冰冰的,比楼外的天气还寒冷。
  刘和平看着她刚才一边走,一边戴上的毛茸茸的手套、围脖、帽子,一张小脸埋在毛茸茸的围脖里,看着更惹人怜爱了。
  “你看这不是下雪了吗?还骑你那个不伦不类的自行车啊?太冷了,又湿滑又不好骑,我送你,坐我车。”
  “你的车?”
  刘和平一愣,随即嘿嘿笑了,“我爸的。”
  “你爸的?”
  “你较什么真儿呢?那我爸单位的车,不就是我爸的车么?走了走了。”
  “不用了。”陈默说完,径直走掉。
  刘和平在后面看着她,刚刚对着陈默时候的笑容凝结来不及换下,凝结在脸上,变成了一个难看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自己跟这个女孩这么近说话的很适合,还是会有些不适,但是她长得太好看了,全校就她最好看,还有一个好看的是高三的老女人,自己追到手也没用,所以他必须得到陈默。
  但是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冷,真是够劲儿啊。
  除了教学楼,雪花纷飞,她裹紧围脖,往校门那边走。自行车库在校门的外面两侧,去取了自行车就赶紧回家,她今天要烤地瓜,初雪天与烤地瓜,最相配了。
  出了门,她的自行车今天停在右手边的车库了。
  雪花大片大片地掉落,有时候掉到脸上,凉凉的。
  呃,对,那边那辆。
  “陈默同学!”她的胳膊再一次被抓住。
  第480章 邵锦成与刘和平
  陈默这次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他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她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到刘和平心里暗暗吃惊。
  “下次你再他妈的用手拉我,我就把你的胳膊废掉。”陈默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知道陈默冷淡,高傲,但是没想到陈默还会说脏话。“你一个丫头片子,这么威胁我有什么用。”
  陈默呵呵一笑,也不准备跟他多说废话。
  继续往自己自行车那边走,刘和平再次伸出手,想去拉陈默。
  另一只大手,抢先一步按住他,“小子,你干嘛呢?”
  “诶诶诶,轻点轻点。”
  “我问你话呢,你干嘛呢?”
  “你谁呀?我跟陈默说话,你管得着吗你?”
  陈默回头,脸上有了笑容,“二哥,你来接我?”
  邵锦成点点头,“嗯,下雪了,我想着道上滑,不好骑。我先去b大告诉永峰了,让他放心。”
  刘和平龇牙咧嘴地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以为邵锦成是陈默的亲哥哥。言语之间才没有了刚才的无礼。
  “陈默她哥,你松开松开,疼。”
  陈默刚才威胁弄断他的胳膊,现在邵锦成是在执行了,他越喊疼,他就用力,往反方向掰。
  刘和平开始倒吸气了,“疼疼疼疼!”
  “你就光会喊疼,不会回答是吧?老子他妈的问你呢,你刚才在干嘛,你拉默默胳膊做什么?”
  陈默骂人,说他妈的,这个语气,跟邵锦成简直是如出一辙,旁人听了,一下子就知道是谁教的程度。
  “我喜欢陈默,下雪了!”他疼得缓了缓,“我要送她回家而已!”
  “你?喜欢陈默?”
  刘和平觉得身边男人的气场突然变了,他感觉到了杀气,果然下一秒,他的疼痛加倍了,男人手上的力量陡然增加,在他抵达了承受的极限之后,他整个人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跌落在雪地上。
  初雪,地上的雪还没有完全存住,一半是雪,一半是水。
  他觉得自己着地的那侧身体一下子就被浸透了,刺骨的寒冷,胳膊剧痛。
  “你们兄妹都有病是吧?你们等着!草!我回家告诉我爸!把你们抓起来,连带着你们家人全抓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围上来。
  邵锦成太了解陈默了,她的情绪及其的稳定,正常的人与事,压根不会让她出现像刚才那样厌恶的表情,再加上这小子的行为,他绝对不仅仅是表达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想起来问我名字了是吧?我叫刘和平,我爸叫刘胜利!他可是这片区的公安局长,现在知道怕了吧?我告诉你,我摸你妹妹两把,那是给你们面子!我咋不摸别人,就摸她呢?”
  邵锦成扬手一个耳光,刘和平一下子就懵了,脑袋嗡嗡的。
  不等他恢复,下一个耳光又到了。
  只这两巴掌,刘和平两个鼻孔同时冒血。直接被邵锦成扇倒在了地上。
  邵锦成起来,用脚,踩住他的脑袋,把他的脑袋踩进血水里。
  他一言不发,就这样把刘和平当成一头死猪在踩。
  刚才刘和平的话,彻底激出了邵锦成所有的暴虐,围观的人也爆发出一阵阵惊呼。
  陈默站在邵锦成的身后,没有要劝邵锦成收手的意思。他是在帮自己报仇,这种时候,陈默从来不当圣母。
  “二哥,踩他的右手,他刚才拿右手碰我。”
  邵锦成的脚,从刘和平的脑袋上移开,随即踩到了他的右手上。
  脚掌压死,用力,碾压,转动。
  刘和平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附近围观的,全是学生,其中当然也有陈默他们班的同学。看见这个架势,大家全都愣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刘和平在班里的人缘也不好,仗势欺人的事情做多了,现在当然也没人救他。
  学校的保安算是有点脑子,发现这边有骚动之后,赶紧跑去,在远一点的好停车的路边,开始找每天来接送刘和平上下学的车。
  邵锦成一点没有收力的意思,他享受着折磨刘和平,看他流血呻吟的过程。
  “喂!你小子不要命了!”旁边一个戴着白手套的年轻男人,一边指着邵锦成喊,一边往这边小跑敢来。
  接送刘和平的司机,终于敢来了。
  听了那男人的喊声,邵锦成收回了脚,就在刘和平以为自己终于得救的时候,邵锦成用尽全身力气,一脚把刘和平踹了出去。脚底在他的肉体上着力的感觉很美好,邵锦成很是享受这种时刻。不可否认,他性格里面就是有这种嗜血的因子。
  司机赶上来,先过去看自己家的小少爷怎么样。发现自家的少爷没死之后,张口问邵锦成,“你知道这是谁的儿子么,你闯了大祸了,知道吗?”
  司机很冷静,毕竟也不是他儿子,但是他是给人家打工的,雇主被打成这样,自己自然也要造造声势。先吓唬吓唬对方,然后一会报告局长,让局长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