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老师,那我给她请个假,带她走了。”
  陈默的导员赶紧说,“没问题的陈教授,让陈默多休息几天。”
  三个人这边还在说话,有一辆军车停在窗外。杨丰收从军车上跳下来,快步走进来,转瞬间就出现在了屋门口。陈永峰看见杨丰收下车的那瞬间,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来。
  皱眉看着他出现在门口,杨丰收进屋,对其他人点头致意,“永锋,你也在这,我还派了另外一辆车去你学校接你,既然都在这,就方便了。默默没事吧?”
  “杨叔,默默看起来没事,我正想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杨叔你怎么来了?”
  “带着默默上车,边走边说。”
  “我是开车来的。”
  “先扔在这里。”
  两个老师目送着三个人上了车,很快离开。陈默那位科任老师摇摇头,“感觉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可惜啊,可惜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不然可以跟陈永峰教授多聊聊,签个名,交个朋友。”
  “还好你刚才没多说话,应该是除了什么事了。”
  “嗯。”
  下课铃响起来了,很快,各个教学楼陆续走出莘莘学子们。就这样短短不到一节课的时间,此时,陈默坐的军车已经开出了校门。
  “默默,永峰。锦成在上海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首长马上要去上海,命令我来接你们,一起过去。”
  “什么?”陈永峰抓住副驾驶的椅背,“具体怎么样,严重吗?严重到什么程度?”
  “锦成的生命体征目前平稳,具体什么情况,到那就知道了。”杨丰收的脸上,一如往常的冷静,但是他紧握的手也出卖了他,平时他外勤都是亲自开车,这一次,听了锦成出事,他完全无法开车。
  陈永峰颓然靠在椅背上,歪头看了看妹妹,默默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像是无波的悲恸到尽头的湖面。
  他握住妹妹的手,“默默,锦成会没事的。”
  陈默深深地点点头,“嗯,他肯定没事。”
  “永峰,你工作那边?”
  “锦成重要,工作无论多着急,我都顾不上了,回来再跟他们解释吧。”
  “好。”
  “杨叔叔,麻烦您派个人去一趟北大医,跟我妻子说一声,让她回妈妈那边,不要自己住在家里。”妻子月份很大了,不可以自己住。
  “好,放心。”
  此刻,陈默才开口,“杨叔叔,邵爷爷状态如何。”
  “首长还坚持得住。”
  “好。”
  “默默,你真的没事?”
  “放心吧,杨叔叔,真的只是一时觉得心慌而已。”
  “嗯,一会首长的医疗团队会随行,让他们给你检查一下。”
  “好。”
  军车,并没有往前海西街8号走,而是直接往城外的方向开去。
  车内,陈永峰一直没有放开妹妹的手,她的手异常的凉。虽然妹妹表面看着冷静,但是她的眼神,没有血色的嘴唇,他知道她现在慌得不行。
  他用力握住妹妹的手,在内心祈祷,锦成你一定不要有事,邵锦成,你一定要挺住。
  军车转弯,在一处大门口停下来,杨丰收摇下车窗,出示自己的证件,卫兵看了看后座的陈永峰与陈默,登记之后,放行。
  车子直接开向停机坪,那里面停着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
  陈默是第一次在现实社会中看见这东西,杨丰收下了车,示意他们也下车,杨丰收跟司机安排了几件事,包括通知杨晶晶的事,随后带着陈永峰与陈默,径直走向那小型飞机。
  第685章 私人飞机
  乘务员站在门口,迎接三个人上飞机,走上舷梯,步入飞机的内部,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邵光荣。
  “邵爷爷。”
  陈默过去,抱住邵爷爷,再一次哭出声。从知道消息,一直隐忍到现在的邵光荣,也终于发泄着哭了出来。
  “默默,别怕。那小子很坚强,他还有我们呢,他还有你,他不会扔下我们的,肯定没事的。”
  “嗯。”
  “首长,航线已经批准,我们可以起飞了,请首长指示。”执飞的机场从驾驶室出来,给邵光荣敬礼之后报告。
  “出发吧。”
  “是。”
  服务人员过来,蹲下身,帮邵光荣系好安全带,又检查了他们三个人的安全带。
  随后,飞机慢慢地开始在跑到上滑行,然后一跃而起。
  这是陈默第一次坐飞机,她没想到,原来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私人飞机可以做了。看来,这么多年以来,邵爷爷一直都是低调了。
  飞机飞行稳定后,服务人员过来,让大家解开了安全带,送来茶点。执飞的机组人员,都知道首长心情很不好,所以在做完服务之后,就都回到各自的休息间,拉上帘子,不再出现。
  客舱里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第一次坐飞机的陈永峰与陈默,也都完全没有看风景的兴致。
  从空间预警,她得知邵锦成的随身自动医疗系统被激活那一刻,到现在身处万米高空,前后不过只有一个小时左右。
  这一个小时,陈默已经从情绪漩涡中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她的注意力开始都在邵光荣的身边,坐在邵光荣的身边,时刻注意着邵爷爷的面色与状态。
  二哥没问题的,自动医疗系统的报告单上写着,医治成功了。所以她此刻的任务,就是照顾好邵爷爷,别让他有任何闪失。不可以二哥没事,邵爷爷倒出事了。
  除了陈默,邵光荣的医疗团队中的两个人,也一直安静地坐在离邵光荣不远的靠角落的位置。他们每隔半小时,就为邵光荣检查一次身体,测量一下血压心率等。
  在天上的这两个小时,是陈默至此的人生中,最漫长的两个小时。
  飞机没有降落在浦东机场,依然是降落在军用机场。在落地之后,两辆专车在飞机下等待,邵光荣与他的医疗员上了第一辆车,陈永峰与陈默上了第二辆车。两辆车一前一后,用最快的速度,驶向邵锦成现在所处的医院。
  半小时后,两台车一前一后,开进了医院大院。
  医院的院长上前,拉开邵光荣的车门,亲自来迎接邵光荣。
  他们行走在医院走廊中,满鼻子的消毒水气味儿,满耳朵的匆忙脚步声的回音。
  在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口,带路的院长停了下来。随后,手术室内有两名医生出来,“首长好,里面的手术还在进行,老师知道您到了,让我们出来跟您汇报一下。首先您先放心,手术进行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并且已经到了尾声。目前来看,患者没有生命危险。”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为何我都从北京赶到这里了,我孙子的手术依然还没有结束。”邵光荣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霸气再一次出现了,与平时跟陈默相处时候的那个慈祥老头,判若两人。“你们实话实说就行,老头我都撑得住。”
  “是这样的,首长。别的骨折处都还好说,而且都已经处理完毕,只一处肋骨的骨折处,斜着插入了肺部,角度与深度对于手术来说,难度都很大。而且,老师看了之后说,患者能从车祸现场活下来,送到医院,并且现在生命体征都很平稳,真的是一个奇迹。首长,您孙子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他会没事的。”
  一般情况下,医生从来不跟患者打包票说一定没事,但是眼前是一位风烛残年,且受万人敬仰的老军人,他们是真的不忍心让老人一直处于紧张害怕中。
  从另一个实话实说的角度来说,他们也不用担心首长会医闹。而且也不敢欺骗首长,所以才有了如此诚恳的医患谈话。
  “那么,扎入肺部的这个肋骨,处理得怎么样了?”
  “老师正在慢慢处理,一切顺利,首长请放心。”
  “还要多久能结束。”
  “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好,锦成,现在有意识吗?”
  “首长,患者现在是全麻状态。”
  “好,无论他能不能听得见,麻烦您进去之后,都跟他说一声,他的爷爷,他的默默,他的兄弟永峰,已经在外面等他了,让他争气。”
  “好的,首长。”
  跟医生交流完毕后,陈默扶着邵光荣在手术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医院的院长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首长,不然您到我办公室去休息,我那边您可以躺一会儿,会舒服些。”
  “不了谢谢你,我就在这里,等孙子出来。”
  “好,那也好。”
  “谢谢你们及时救治我的孙子,医院事多,也忙,你就去忙吧。”
  此时,首长的心情不好,就算是出于尊敬与礼貌一直陪在这里,也只会让首长心情更遭,“好的首长,您有任何事,随时派人去通知我就好。”
  邵光荣点点头,很快,他的身边只剩下了陈默与陈永峰。杨丰收依然习惯性地站在邵光荣几米开外,随时观察着首长周围所有的风吹草动。邵光荣的那两名随行医生,也是在远处的椅子上坐着,随时待命的同时保持着距离。
  十五分钟左右,手术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还是刚才那个医生。
  “首长,手术已经成功地结束了。老师正在里面亲自缝合,然后观察一会儿,大概半小时左右就可以出来了。”
  “锦成依然还好吗?”
  “首长放心,一切都好。”
  “好好好,那就好,辛苦你们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重新坐回座位的邵光荣,精神头明显比刚才好了一些。这位老人,很坚强,面对最爱的孙子遭遇意外的这三个小时,他的精神坚持下来了。
  陈默挽着邵光荣的手臂坐着,微微抬头,看着手术室门上那绿色的灯光。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那光灭了。
  “邵爷爷,大哥,手术结束了,二哥要出来了。”
  第686章 车祸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到手术室门口。
  果然,两分钟所有,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里面出来了一行人,有医生有护士,原来,里面是有一个医生团队。
  为首的人,看起来应该是刚才来沟通的医生口中的老师,他开口了,“首长,患者手术一切顺利,我把他...”
  他快速又详尽地跟邵光荣汇报了手术的主要内容,最后说道,“首长,我先去洗手换衣服,患者随后出来,等一下我到病房再跟您做进一步的汇报。”
  主刀大夫走之后,他身边的两名医生留了下来。之后,里面有了手术床轱辘在地上转动的声音。
  邵锦成,被推出来了。
  他禁闭着双眼,面无血色。身上盖着薄被,并看不出来伤势到底有多重。
  卲锦成推出来那一刻,陈默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在学校发泄之后的情绪,在这一路上的隐忍之后又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在看见卲锦成的这一刻,爆哭出声。
  这么多年,二哥都是像牛一样的,她无法接受,也想不明白,怎么二哥突然面色苍白地躺在这里了。如果没有小时候放在他体内的自动医疗系统,现在她只能在太平间与他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