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种种暂且不提,很显然,这菩萨无疑是有那么几分偶像包袱的。当然这并非是重点,重点是这帝王话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以及那被提到的人名。
  哪吒,杨戬,还有陈祎口中提及,好似是带有了无限遗憾,可惜不能拉到队伍中的如来大舅子金翅大鹏......
  把这些人塞到那取经团队,再加上那孙悟空,那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恍若黑心汤圆一般的取经人陈祎......您莫不是想要一路平推过去不成?怎么着,唐长老过境,妖魔退避,寸草不生是吧?
  “咱就是说,这武力是不是有点过于充足过于密集了?”
  白衣观音唇角抿了又抿,方才将那险些说出口的话语堵在了喉头。面上将那慈悲且悲悯的神色维持,开口,只道是善哉善哉。同神情一阵恍惚,不知道当说些什么,抑或是做出什么的惠岸行者一起离开了此间。
  向着那城楼之下而去,很快便在宫人内侍的安排下做出安顿,消失在嬴政眼前。于是这高高的城楼之上,冥府惨白的月色之下,竟又是再只有这帝王的身影,如斯傲然却也是如斯寂寥。
  仿佛是要因此而凝固成这古老城池当中,最深重的底色。直至那某一刻,有身形从那虚空里再显现出来,将那份寂寥因此而打破。
  是那以隋侯之珠、大唐国运等种种汇聚并且形成的国灵之身,由此而显现。恰如同揽镜自照一般,四目相对之下,俱是如出一辙的面色、容颜与神情。
  很显然,随着一切种种的发展以及这君王对此间地界的掌控,原本存在于本尊同国灵之身的联系被建立,那流落至不同时空里的国灵之身再归来。所带来的,自是不一样的信息。
  是于那大唐显然湮没在历史尘埃里的时空里,一切种种都遵循着那二郎显圣真君所想要的方向而发展,其外甥沉香终是劈山救母,将三圣母从那华山之下救出,并且迎出那所谓的新天条,仿佛是因此而收获了好的、圆满的结局。
  但一切却又显然是未曾依循杨戬之意念与意愿而发展的,沉香所迎出的新天条相较那旧天条而言更是恍若一个笑话,所掀起的不过是一阵又一阵愈发不正的风气,是原本冰冷且不近人情的渺渺天宫,因此而变得乌烟瘴气,再不复本来。
  “杨戬,你或许应当会陨落,但不应当会陨落在此处,更不应当是以这样的形式。”
  那是沉香于诸天仙神菩萨的帮助下将杨戬打败,带着所谓的开天神斧前往华山之后。昔日里威严冷肃再是矜贵不过的司法天神倒在那昆仑冰水里,衣衫破碎战甲残破,有血液仿佛是要将那潺潺流水染红。
  那昔日里的杨戬再是位高权重不过又如何?很显然,所谓的公理与正义之下,这叫其外甥沉香费尽心思所打败的二郎显圣真君俨然再不能够引起任何关注。而非是做出补刀,不过任凭其重伤之下的元神一点点溃散和被泯灭,亦是沉香等人最后的慈悲和怜悯。
  用以昭示同杨戬的不同,显露出自己并非是杨戬那般,六亲不认之辈,铁血心肠之徒。
  “生死有命,便叫其在这此处,听凭天命而已。”
  这是沉香临离去之际,将要拿了那开天神斧,前往华山之时所说出的最后的言语。伴随着其话语而落下的,是沉香等人的背影于杨戬眼中模糊,并且走远。
  当然,这自非是沉香等人对杨戬这于他们眼中,再是阴险狡诈不过的小人有何善念。不过众人俱是清楚,这杨戬已然是身受重伤回天乏力。纵使尚且还能够再活着,亦不过是一介废人,苟延残喘而已。
  自是较之以将其杀掉更能够叫其感受到痛苦的惩罚,而那于天宫之上,看着这一切发生和发展的仙神,同样是想要看到这如皎皎明月一般的二郎神挣扎求生,跌落到尘泥的。
  “好一个心高不认天家眷,性傲封神归灌江。怎生偏你杨戬与众不同,衬得我等蝇营狗苟,和那世俗合流?”
  “你杨戬若当真是高洁傲岸便罢,不同样是接了那玉帝王母的官职,上了天庭?”
  “我天庭自有天情在,杨戬啊杨戬,你莫要把路走偏了,不识好歹。”
  ...... ......
  那二郎神杨戬之真实性情如何,其所设下之局又究竟是如何,于那很多的仙神而言,其实并非是不可测不可知,更非是不可揣度。只不过那又怎样呢?
  事情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杨戬这一度高高在上的司法天神,终是成为一个人品低劣的小人,成为一个叫众仙神们耻于与之为伍的存在。故而于这样的情况下,纵使对着那刘沉香吹捧几句,使其找不着北,亦并非是不能接受。
  再者,区区凡间小儿、人仙结合所生下的孽种而已,便是有所成就,难道还能较之以那杨戬更加难缠不成?
  诸多种种因由之下,杨戬所面对和走向的并非是一般的死局,而是某种程度上的众望所归之绝路。但这仙神却又是尚未曾彻底陨落的,至少在那泰山之上流落在此的国灵之身再度睁开双眼,感受到那天地之种种变动之时,杨戬尚未曾彻底陨落。
  于是自然而然的,循着冥冥中的某一丝牵连,循着此前见过之后的那一丝因果与牵引,嬴政以国灵之身出现在那昆仑山下,出现在那神魂破碎元神溃散的杨戬眼前,说出言语。
  事实上彼时的杨戬双眼与意识已经开始走向模糊,有星星点点的、凡人肉眼所不能见到的元神光辉在于空间中溃散。便是额间那抹淡金色的流云纹间,亦仿佛是由此而生出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