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蝶心里猛地一跳,面上依旧维持原来的神情,否认道:“不曾。”
  祁枕书没再问她,再一次转头看向长宁郡主,长宁郡主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月蝶面前,眉眼冷峻地看向她。
  “说说看,你为何要杀吴老爷?”
  此言一出,屋里众人除了祁枕书,皆是面上一惊,一直在门外头偷看的阮茹也直接绕过阮芃扒着门往里看。
  月蝶先是不可置信地看向长宁郡主,瞬时眼中续上泪水,死死捏着手中的绣帕,哭哭啼啼道:“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吴老爷被杀的时候奴家可不在屋中,奴家如何能杀得了他。”
  月蝶开始抽抽噎噎,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她想要拿绣帕去擦拭,却在抬起的时候,改用袖口轻轻擦拭了一下。
  “若是提前布置好杀人的机关,又有何难。”长宁郡主话毕,看了一眼祁枕书。
  祁枕书走到榻前,看着月蝶说道:“你故意将吴老爷灌醉,扶到床上,然后你只需要提前将匕首的尾端用细麻绳系好,悬挂于床架之上。”
  祁枕书一路演示月蝶如何布置杀人的机关,一边解说道:“接着将麻绳的一端系上石头,绕过床脚,然后放置在窗外。”
  “你故意将杯盏摔在这个位置,让小红进来收拾,一是为了让她听到吴老爷打鼾,让她知晓当时的吴老爷还是活着的,二是小红从门口走到这个位置,是看不到你悬着匕首的麻绳以及藏在床侧的立灯。”祁枕书指着榻前的茶水水渍道。
  “最后你只要趁着小红收拾的杯盏的功夫点燃烛台的蜡烛,然后找个理由与小红一起离开屋子就可。”
  “等蜡烛烧断麻绳,匕首掉落,刺进了吴老爷的胸膛,这也就是你为何要打翻烛台的缘由。”
  因为不想让人发现点燃的蜡烛,所以就趁着打翻烛台将蜡烛摁灭。
  “大人可是在说笑,那麻绳见着火就能烧断,怕是没等到奴家出门,刀子就已经落下了吧。”月蝶眼眶中盈着一点湿气,却再没有泪水落下。
  众人闻言,也齐齐看向祁枕书,想听她怎么解释。
  “这倒也不难。”祁枕书想都未想,直接说道:“只需将麻绳浸湿即可。”
  麻绳如果是湿的,想要烧断,肯定时间会更长。
  “也可以需要燃烧的那一段缠绕打结。”长宁郡主出声补充道。
  打了结的绳子更粗,也更难烧断。
  “月蝶姑娘可还有话说?”祁枕书看着月蝶问道。
  “大人说的也是猜测,大人可有证据?!”月蝶紧紧握着绣帕,摇头否认道。
  祁枕书眸光敛了敛,沉声问道:“证据在你自己身上。”
  “什么?!”月蝶脸色变了变。
  “月蝶姑娘,你说你没点过屋里的蜡烛,那袖口上的这蜡油又是如何蹭上去的?”祁枕书看向她左手袖口的蜡油问道。
  “这有可能是在旁的地方蹭到的。”月蝶低头看了一眼袖口,手指攥住那块布料,辩解道。
  “这倒也说得过去。”祁枕书点点头,她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盯着月蝶手中的帕子,“月蝶姑娘,劳烦接你的绣帕一观。”
  月蝶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绣帕。
  “你不肯给我看你的绣帕,是因为绣帕上也有蜡油是吗?”祁枕书复又开口道,“我想除了蜡油,应该还有被火燎到的痕迹吧。”
  月蝶这样的人最是在意自己的皮相,所以在摁灭蜡烛的时候一定不会直接用手,而是用手中的绣帕垫了一下。
  因为绣帕上有蜡油和烧痕,所以一月蝶一直都是攥着自己的绣帕,即便是落泪也只是用袖口去擦眼,没有用绣帕去擦,而且到后面直接收了眼泪不再哭泣。
  “另外,除了绣帕之外,你身上还有一件证物。”这一次祁枕书没有再等月蝶说话,便接着说道,“你在小红喊出声后又假意去探吴老爷的气息,除了想探一探他是否真的死了,还要收回那绑在匕首上的麻线。”
  她猜想如果掉下的匕首没扎死吴老爷,月蝶也可以趁着查看的机会,再将那匕首捅得更深一些,确保吴老爷必死无疑。
  祁枕书打量着月蝶的神情,捕捉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声音坚定道:“那一段麻线现在也在你身上,月蝶姑娘,我说的可有错?”
  事情到这一步,月蝶已经无可狡辩,她垂下头,颓丧道:“没错,人是我杀的。”
  “月蝶姑娘这会儿可要说说,你是受何人指使杀了吴老爷?”长宁郡主凝眉问道。
  月蝶的杀人手法,她早已看破,比起她如何杀人,长宁郡主更想知道的是她为何杀人。
  长宁郡主话一出口,祁枕书便听出了话中的另一番含义。
  祁枕书侧眸看向长宁郡主,却正巧撞上长宁郡主的视线,长宁郡主冲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祁枕书心中了然,长宁郡主应该是认识这个吴老爷,而且月蝶杀吴老爷的缘由怕是不简单。
  此刻她当着自己的面问出来,说明是默认了已将她当做自己人。
  看着二人的动作,鹿笙实在有些受不了屋里的艾草味,便转身出了屋子。
  鹿笙刚出了屋子,阮茹瞧了瞧,便跟了上来。
  “鹿娘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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