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见飞揉了揉鼻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怎么想得到,你会真的用强的……”
他眯起眼睛看着她:“如果我不用强的,你是不是还要再兜一个大圈子?最后不把我折腾死你是不会罢休的……”
“你……你觉得你昨晚的行为很光荣吗?!”她转过头瞪他。
“那倒没有,”他摸了摸鼻子,不看她,“如果不是项屿那小子出的主意,打死我也想不到……”
“什么?!”她尖叫,“你弟弟叫你来强&奸我,你就……就照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叹了口气,“他没有叫我……”
她愤愤地瞪他,然后别过脸去。
“好了,”他握住她的手,“我承认我做的是不太对……但是,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什么结果!哪里来好结果!”她甩开他的手,然后补充道,“你、你第一次竟然连安全套也没戴!”
他还是去握她的手,笑着安慰说:“我后来不是戴了嘛。”
她愤怒地低吼一声:“项峰!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
终于轮到他们缴费,梁见飞用力抽回手,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项峰看着她的侧脸,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笑。
车子在细雨中行驶,到项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梁见飞拉上手刹,冷冷地说:“再见。”
“上去,”项峰伸手捻她的发梢,“我们谈谈。”
“我不去。”她双手抱胸,不肯看他。
“真的生气了?”他蹙了蹙眉头,无奈地苦笑。
“你给我下车。”
“我不下。”他学她双手抱胸,盛气凌人。
“你……”
他侧过头,最后垮下肩膀,叹了口气:“也许我做的是有点过分……但我是认真的。”
“……”梁见飞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答应我一件事。”
“?”
“我可以现在让你走,但是明天我必须看到你。”
她踌躇了半天,终于点头。
他扳过她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梁见飞,我不是开玩笑的,你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否则我跟你没完。”
她垂下眼睛,认真地又把头点了一遍。
他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尽管不情愿,还是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看着深蓝色的休旅车消失在细雨里,项峰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忽然不确定现在他是该高兴还难过。
项屿那小子在电话里是这样跟他说的:“像这种死硬派,就先上了再说,否则她永远下不了决心。”
他转身走进电梯,按下顶楼那一层的按钮,然后靠在墙上发呆。
昨晚他吻她、进入她的时候,还自信满满,可是现在,他忽然又变得不确定起来。她会恨他吗?尽管他一再保证自己是认真的……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了解梁见飞,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她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本书,而且是不翻过这一页永远不知道下一页会说些什么的书,他被这本书迷住了,可是又常常读得不得其法。
他走出电梯,打开房门。家里还是跟昨天之前一样,光线灰暗,毫无生气。
他关上门,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洗手。右手的手掌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就跟没绑石膏之前一样。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加热后又放了两勺青苹果酱。他把温热的牛奶喝完,然后走进卧室准备睡觉。
临睡之前,他给梁见飞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事?”她的语气听上去还是很僵硬。
“没什么,”他说,“只是想告诉你,现在开始有一个人会在意你是不是准时、安全地到家了。”
项峰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他曾起来一次,吃了点东西又睡了。当他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的时候,就用睡觉的方式来解决。
第二天一早,他先是去参加了一个会议,是有关于将他的书改编成电影的会议。导演和编剧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设想,他沉默地坐着,开始胡思乱想。
“怎么样?”
他抬起头,发现导演正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什么?”
导演看了他一眼,开始点烟:“我说,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从进门开始我就觉得你魂不守舍的。”
“啊……对不起……”他苦笑。
“或者我们换个时间再谈吧。”
“谢谢。”他垂下头,看着自己那已经拆了石膏的右手手掌。
临走的时候,导演忽然叫住他:“多嘴问一句……”
“?”
“让你心烦的,该不会跟女人有关吧?”
“……”他扯了扯嘴角,想点头,可是又觉得面子上很过不去,所以一时之间有点犹豫。
“还是说……”这下导演尴尬了,“是男人?”
项峰猛咳了几声,不住地摆手:“不、不,是女人……是女人……”
“哦……”对方半信半疑。
他点了点头,连忙逃也似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一想到刚才导演脸上僵硬的表情,项峰自己也忍不住觉得好笑。忽然记起项屿曾经说过:你越是神秘,别人就越是要把你想成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