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荒废的时间太长,就成了一座探险者经常光顾的闹鬼医院。
  禾晔从车上下来,仰头望向三层高的门诊楼,一整排的窗户黑漆漆的犹如一个个洞口,不见半点光亮。
  这里和之前的贺家别墅有点相似,因为荒废太久,周围已经没什么住户,四处都是荒草,又因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地,墙壁破败不堪,到处都是爬藤和绿藻。
  禾晔拿出手机对钱鹏哲发去消息:【在哪?】
  对方很快回复:【门诊楼。】
  禾晔:【几楼?】
  钱鹏哲:【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几楼。】
  钱鹏哲:【周围太黑了,我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钱鹏哲:【我好像在楼梯间里!】
  禾晔:【嗯】
  确定了对方的大致位置,禾晔回头对刚下车的牧夕璟说:“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把人带出来。”
  牧夕璟合上车门,绕过来,从禾晔肩上接过背包,说道:“一起吧。”
  禾晔知道牧夕璟不会拖自己后腿,也就没太坚持,率先朝门诊楼走去。
  整个医院早已经断水断电,禾晔只能拿手机照明,一楼大厅里,左右两边是缴费处、取药区,两面玻璃保持完好,手机的灯光打过去时,还映出两人的影子。
  “哒——”
  突然一道敲击声响起。
  禾晔寻声望去,是缴费处的隔离窗里面发出来的声音。
  很快,他便收回目光,继续往里面走去。
  “哒哒哒——”
  那道敲击声变得急促,仿佛在努力地吸引两人的注意力。
  只可惜,它没能让禾晔停下脚步。
  穿过大厅,是一条直通左右两边的走廊,每个科室的门上都竖着小牌子。
  禾晔环视一圈后,选择了右边的楼梯走去。
  -
  三楼楼梯间里,钱鹏哲整个人蜷缩着蹲在墙角里,右手紧紧攥着手机,左手捏着驱邪符,嘴里默念着金刚咒,努力壮胆,对着正在录制视频的手机,小声念叨:“这地方真的太邪乎了,不过我请的援兵马上就到了,希望他能快点找到我。”
  话音刚落,一道“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这个脚步声十分凌乱,听起来似乎很急,仿佛在他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
  钱鹏哲听到后,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咽起口水,嘴里小声嘟囔着金刚咒。
  “啊、阿、夏、萨、嘛、哈”
  “啊、阿、夏、萨、嘛、哈”
  “啊……”
  那道脚步声越来越重,最后似乎停在了他面前。
  钱鹏哲拿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照了照面前空荡荡的地板,吓得脸色苍白,大脑里不自觉地回想到一个满脸褶皱,头发斑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自己面前,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
  或者是红衣女鬼,披头散发,神情恐怖的望着他。
  再或者是一个白衣小女孩。
  还未出生的血淋淋死胎——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
  钱鹏哲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想要将那些恐怖画面清空,可人对黑暗本身就充满畏惧,再加上凭空出现的声音,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哒,哒,哒——”
  很快,这道脚步声朝楼下跑去,越跑越远,让头皮发麻的钱鹏哲稍稍松了口气。
  -
  一楼,楼梯口。
  禾晔仰头往上看了一眼,微微拧眉。
  钱鹏哲说他在楼梯间里,可一到三楼,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禾晔拿着手电筒朝通道另一边照了照,通常左右两边都会有楼梯,方便病患家属上下楼方便。
  钱鹏哲只说他在楼梯间,但并没有说明是哪边的楼梯间,禾晔只能一边一边地找。
  他正说去另一边看看,突然想起来,钱鹏哲那句:我也不知道在几楼。
  门诊楼总共就三层楼,就算再害怕,也不应该分不清自己的楼层。
  禾晔拿手机朝上照了照,看到半层楼上,贴着一个明显的数字:1
  “牧夕璟,给我一根蜡烛。”
  男人摘下肩上的背包,快速翻找出一根蜡烛,递到禾晔手上。
  禾晔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聚阴符,裹在蜡烛尾端,点燃蜡烛。
  蜡烛的光线十分微弱,甚至照不清楼梯的台阶。
  禾晔朝牧夕璟伸手:“牵着。”
  男人毫不犹豫地牵上,唇角上扬。
  又听禾晔叮嘱:“跟紧。”
  他愉悦应道:“好。”
  “哒——”
  禾晔迈上台阶,明明还是与刚才一模一样的楼梯间,可仔细发觉,却能感觉到,这里已经变得不一样,原本贴着的1的层数消失不见。
  “哒、哒、哒——”
  禾晔牵着男人,一步步往上走,走上1层,走上2层……3层。
  原本的实墙,消失不见,脚下依旧是一阶一阶的楼梯。
  “4……5……6……7……8……”
  禾晔默默地一层一层数着,眼看已经爬了8层,前面依旧是台阶。
  “呼——”禾晔感觉到有些累了。
  牧夕璟听到他微喘的声音,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禾晔点了点头,同时抬头朝上喊了声:“钱鹏哲。”
  无人回应,他的声音仿佛被消音棉全部吸走,周围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