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样会痛。”凶巴巴的抗议, 可是因为慢吞吞的语速,又显得外强中干。
埃德加头也不抬,手上的力道一点也没有减小,掌心在那一片淤青上揉压,“那就忍着,这样才能吸收。”
客厅重新陷入安静,只有电视上的新闻还在播放着。
“埃迪!你看!”小小罗忽然喜上眉梢,不停地扬着一封信,“这个德国人刚成为一个父亲,他问我能不能给新生儿起我的名字!”
“他想叫那个小男孩‘克里斯蒂亚诺’!”他神气地说道。
因为脚腕还在埃德加怀里,他没办法靠近,只好一把将信纸抛了过来。
但是埃德加用手肘挡住,“脏。”
信封轻飘飘地落到了葡萄牙人的膝盖上,他俯下身,把它对准埃德加的方向摆好,又艰难地往前推了推,“那你就这样看一眼。”
非常执着地要与埃德加分享。
埃德加拿孩子气的恋人没办法,只好弯下腰,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居然是科隆人……”
小小罗笑得很得意,又把那封信拿回来,单独放到一边。
晚上,在埃德加看书时,小小罗破天荒地没有入睡,而是拿着一支笔,趴在被窝上回信,当埃德加好奇地弯腰凑过去,他立即把信藏到了枕头底下。
埃德加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脱口而出,“宝贝,你在写什么呢?”
“你,你在乱喊什么!”小小罗红了一张脸,昏黄的床头灯完全掩盖不住。
连埃德加自己也被惊到了,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不敢看他。
“咳,好了好了,你写你的。”
小小罗不自在地把信摸出来,重新垫在书本上,“也没有什么秘密……我只是说要送他一份礼物罢了。”
他瞭了一眼埃德加,见对方不说话,于是扭动着身体,贴近了一点。
埃德加还是没有反应。
他又贴近了一点,头都顶到了埃德加的手肘,终于成功吸引了男人的注意。
埃德加放下书,侧过腰。
阴影覆盖住那封信,小小罗写字的手顿时僵住了。
头顶上方迟迟没有传来声音,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耳垂,接着阴影消退了,旁边也重新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
小小罗咬着笔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抬头,“埃迪,你觉得我的字丑吗?”
“不丑。”
“可是你小时候明明嫌弃我的字丑。”他吊着眼,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
埃德加总算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了,哭笑不得地捏他的腮帮子,“怎么说你什么不好都能一直记着。”
他偏头躲过,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直记着。”
埃德加又把手放到他的后脑勺,温声劝慰,“我怎么会在这些地方嫌弃你?小时候还没定型,所以才希望你能把字写好,现在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字好不好看都无所谓。而且……”
“你已经有足够多的优点了,字丑一点又怎么样?”埃德加低下头,抵着他的额,“我又不是要一个完美的你。”
小小罗目光火热地看着他,忽然把信纸一扔,跨坐到他腿上,又霸道地把他的书也往后一抛,“咚!”
“哐当!”
厚重的书本不知砸到了什么,他也不管,只管伸手去解埃德加的扣子,“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你的脚……”
“这点伤也叫伤?”
年轻蓬勃的花儿在黑夜中纠缠,月亮也照不亮这一室胡闹。
只有第二天的晨曦窥到了一点暧昧。
一只光洁矫健的大腿从被窝中伸出,又被埃德加轻轻推了回去,那人向下趴着,睡得香甜。
蓬松卷曲的黑发胡乱翘起,深深陷在米白的枕头上,卷翘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在脸上落下一小排阴影。
埃德加俯下身,看到男孩微微张着嘴,睡得两颊微红,上面还有几粒青春雀斑。
只有在这个时候是最安静的……
他微笑着在额上落下一吻,又把地上的书信捡起来,发现果然只写了一半。
……
这个假日,埃德加去看望了罗西基。
捷克人早已出院,在家中等得心急如焚——沃尔夫斯堡来了一个阿根廷新星,绰号“大头”的达历山德罗,“谁是才德甲第一中场天才”的标题层出不穷。
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他仔细看了对方的比赛录像,不得不承认是一个很出色的球员。
或许是被主教练日复一日的夸奖所影响,罗西基非常在意这个阿根廷人,“老板,我这种心态是不是不好?”
“运动员不争强好胜,那还叫运动员吗?”埃德加笑了,“既然选择了足球,当然要争取第一。不过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完全没必要着急,这周先进行一些康复训练,半个月后才是关键比赛……”
半个月后,国际米兰,欧洲冠军联赛。
罗西基立即把“大头”抛到了脑后,“我知道了!我不急!老板,我一定会在那之前把状态调整过来,你一定要记得我啊……呃,我是说,如果我在战术安排里面。”